上下。
“好了,你們都聽到了,”德·盧瓦涅克先生說;“你們從此刻起就聽我指揮。你們帶來的伴當和家眷都留在這兒,富爾尼雄老闆會照料他們的,以後我還會派人來接他們;現在,你們馬上出發:船在等著。”
“船?”所有的加斯科尼人重複說;“我們要乘船去?”
他們充滿好奇地交換著眼色。
“一點不錯,”盧瓦涅克說,“你們要乘船去。到盧佛宮不是得過河嗎?”
“到盧佛宮!到盧佛宮!”這些加斯科尼人興奮地低聲說。“他媽的!咱們到盧佛宮去?”
盧瓦涅克離開飯桌。讓四十五個衛士從面前經過,一邊像點羊群似的點著數,隨後帶著他們直奔奈斯爾塔。
那兒泊著三條很大的舢板,每條載滿十五個人以後,很快就離岸遠去。
“到盧佛官到底去幹什麼呢?”最大膽的幾個人互相詢問起來,他們被河面上的涼風一吹,酒醒了一大半,而且大多數人衣服穿得很單薄。
“至少我該把護胸甲帶上啊!”佩蒂納克斯·德·蒙克拉博低聲說。
十 收購護胸甲的人
佩蒂納克斯後悔沒有把護胸甲帶上,實在是很有道理的,因為正是在這時候,我們前面看到的那個跟主人說起話來如此隨便的、古怪的跟班作主,剛剛替他把這件護胸甲賣掉,再也不屬於他了。
事實上,剛聽到富爾尼雄太太說出“十個埃居!”這幾個具有魔力的字眼,佩蒂納克斯的跟班就跑去追那個商販了。
因為天色已晚,那收廢鐵的商販又急於趕路,當薩米埃爾從客棧裡出來的時候,他已經走出三十來步了。
因而薩米埃爾只得朝著商販喊叫起來。
商販有點擔心地停住腳步,用銳利的目光向朝他趕來的人看了一眼;可是看到追來的人是帶著貨物的,他就立定了。
“什麼事,我的朋友?”他問。
“哎!是啊!”跟班帶著機靈的神氣說,“我來是想跟您做筆生意。”
“好吧,那麼,快做快了。”
“您急著要走?”
“是的。”
“啊!您總得讓我喘口氣吧,見鬼!”
“那沒問題,可是得快點喘過氣來,人家在等我。”
顯然這個商販對跟班還存有戒心。
“等您看見我給您帶來的東西,”跟班說,“您就不會急著要走了,因為我瞧您是愛這檔子貨色的人。”
“您給我帶來什麼?”
“一件出色的貨,那做工……可您沒在聽我說?”
“沒有,我在看吶。”
“看什麼?”
“我的朋友,難道您不知道,”收購護胸甲的人說,“國王的命令禁止買賣兵器嗎?”
說話間他向四下裡不安地張望著。
跟班心想最好還是裝作不知道。
“我嗎,我什麼都不知道呀,”他說,“我從蒙…德…瑪桑來。”
“啊!那麼這就另當別論了,”護胸甲販子說,跟班的回答似乎叫他有點放心了,“不過,雖說您打蒙…德…瑪桑來,您也知道我買兵器嗎?”
“是啊,我知道。”
“誰告訴您的?”
“見鬼!哪兒還要什麼人來告訴我呢?剛才您自己吆喝得夠響的了。”
“在哪兒?”
“在‘驕傲騎士之劍’客棧門口,”
“那您剛才在那兒嘍?”
“是的。”
“跟誰在一起?”
“跟一大群朋友。”
“跟一大群朋友?那家客棧平時可從來沒有客人。”
“那您一定發現它現在大不相同了?”
“確實如此。不過這些朋友都是打哪兒來的呢?”
“打加斯科尼來,跟我一樣。”
“你們是納瓦拉國王的人?”
“瞧您說的!咱們是徹頭徹尾的法國人。”
“好的,那麼是胡格諾教派?”
“感謝天主,咱們是跟咱們的聖父教皇一樣的天主教徒,”薩米埃爾說著,摘下了便帽;“可這又有什麼相干呢?咱們要說的是這副護胸甲。”
“對不起,咱們換近牆壁些吧;站在街心太容易叫人看見了。”
他們走上幾步,停在一座外表挺不錯的房子跟前,房子的窗戶裡不見一點燈光。
這座房子的大門上面有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