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近的人自然看的出來。阿蘿公主對王源整夜的無法入睡很是擔心,她還從未見過王源有這樣的表現。王源從來都是處變不驚,但這一回似乎心中很難排遣焦慮的思緒。阿蘿公主發問,王源也不會回答她,因為他不希望將這種內心的焦灼傳遞給其他人。即便是枕邊人,王源也不希望她為此而擔憂,只是微笑告訴阿蘿是因為水土難服導致的失眠。
阿蘿當然不信,她也無其他人求助,只得求助於公孫蘭。公孫蘭恐怕是唯一能夠開導疏通王源思緒的人了,這一點阿蘿看的清清楚楚。自從嫁入王家之後,阿蘿便知道這位名義上的表姐其實並非表姐那麼簡單。久而久之,王源和公孫蘭的關係阿蘿也一清二楚。阿蘿知道,在王源心目中,這位公孫表姐是獨一無二的,地位極重。而這位公孫表姐也值得王源這麼做,她一直是王源身邊的守護者和開導者,為人又恬淡低調的很。有事的時候跟著王源出生入死,無事時卻消失匿跡獨自賞花舞劍不與他人爭短長。在王府中,總是王源去找她,她卻很少主動去找王源。
正是這種恬淡無求的態度,讓公孫蘭贏得了眾人的尊敬。無人因為公孫蘭和王源的關係而嫉恨她,相反有了心事都願意去找她傾訴。當然誰也不提她是李欣兒的師傅,卻和王源糾纏不清的這檔子事,這種事其實在眾人心中也早就不是疙瘩了。
阿蘿找了公孫蘭向她求助,請公孫蘭開導開導王源。聽了阿蘿敘述了王源夜不能寐的情形後,公孫蘭沉吟半晌道:“阿蘿,我想陪二郎散散心去,希望能讓他心緒舒緩。不過可能需要和他單獨相處,你不會見怪吧。”
阿蘿忙道:“公孫姐姐此話折煞我了。我豈會對姐姐和二郎的事情而見怪?二郎身邊有姐姐這樣的人是他的福分,我才不會學人拈酸吃醋呢。”
公孫蘭臉色微紅,也覺得自己客氣的有些過了分。和王源也不止一次的單獨相處,曖昧的關係也盡人皆知,此刻倒來說客氣話,顯得頗有些矯情。但公孫蘭也不知道自己這段時間是怎麼了?自從墨脫城被攻下後,公孫蘭身子都不願多在王源身邊久待,她一直在擔心在破城之前自己給王源的那個承諾。她害怕王源會在無人時提出這個要求來,那自己卻不知道該怎麼應答了。所以能躲便儘量躲著王源,心裡似乎也有了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思緒。
但聽到阿蘿敘述的王源的焦灼失眠的狀態,公孫蘭也很著急,她當然要弄清楚王源為何如此。公孫蘭自信,在王源心中還沒有什麼話會對自己隱瞞。不知這份自信從何而來,但公孫蘭確實是這麼想的。也許自己和王源散散心時,王源便能說出心中的煩惱,自己也便能幫他疏解了。而且自己和王源的事情也是要解決的,王源雖不會咄咄逼人的要自己兌現承諾,但每次見面總覺得他的笑容裡都帶著些詭異。自己這麼躲閃著其實也不是什麼好辦法,莫如去面對他,若一定要發生的事情,自己便順其自然,總好過讓自己和別人都受到煎熬。
午後時分,王源託著腮坐在大帳中閉目養神。看似一切靜謐,但他的思緒一直都在迅速的運轉,思索著探馬探回的各種訊息,在腦海裡一一的過濾分析,判斷出各種可能來。所以看似他在靜坐養神,但其實睡眠不足的腦子裡酸脹無比。他不是個容易焦慮的人,只是眼前的局勢太過不利,一時之間難以索解。這是個關係到劍南軍生死存亡的時刻,關係這場戰事最準勝負的關鍵時候,太多的壓力和不可預測的因素,無論是來自朝廷還是對手,都讓王源變得極為的慎重和多思。從而讓他難以安寧下來。
大帳外腳步輕輕,一個人影來到了王源的面前。王源微微睜眼,看到了身著甲冑的公孫蘭微笑的面龐。
“咦?表姐怎麼有空來見我?”王源微笑坐直身子。
公孫蘭淺淺一笑道:“怎麼?我便不能來見你麼?”
王源笑道:“怎麼會?表姐要見我,半夜三更熱被窩我也得起來見。”
公孫蘭輕啐一口道:“我來求你件事情。”
王源呵呵笑道:“這可奇了,表姐會求我?表姐可是從不求人的。”
公孫蘭道:“那裡的話,我又不是神仙,萬事不求人的。”
王源笑道:“表姐求我,那不是折殺我麼?表姐要做的任何事情我都全力支援,莫談什麼求不求的。表姐便是要天上的月亮,少不得我也要拿竹竿捅一捅試一試。”
公孫蘭被王源逗得一笑道:“誰要什麼月亮?我只是想要離營一天,去南邊二十里的雪峰上找一樣東西。”
王源皺眉道:“找東西?找什麼東西?”
公孫蘭輕聲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