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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3部分

內臟幾乎已被毒蟲掏空,僅剩的那一隻眼,也早已被毒蟲啃食的血肉模糊,此時此刻一向以自己容顏為傲的一代妖王花傾城,已經面目全非猶如融在了地獄岩漿裡的厲鬼,只是此時此刻,他哪裡還顧得上這些,趁著舌頭還在,他瘋狂而激動的嘶吼:“這一切,都是我做的!如果沒有我的設計…那神女,就不會走!她沒死,真是太好了…嫁人,真是太好了哈哈哈…都是我,都是我的功勞…所以,來殺了我吧!殿下…你來,殺了我!敵人…我是唯一配得上你的敵人…殺了我…殺了我!…”

掌心,寸寸握緊,血痕,絲絲瀰漫,花傾城的眼睛已經瞎了,耳朵也被血汙堵塞,最後這一段瘋狂的激將法吼出口的那一瞬,他其實並不知道,他死也要留住的那個人,已是早已握緊了掌心壓抑下全身戾氣拂袖而去!他不殺他,他給他最痛苦的煉獄,不給他,一分他所期待的東西,而且,那一句嫁人,那一聲,神女,當這樣兩番震撼闖入腦海的那一刻,他怎麼可能還聽得見其他的聲音,想得到,其他的人!

一瞬恍惚,腳下步子一個虛浮邁出那大殿門廊的那一刻,殿內,那瘋狂的獰笑已是一瞬戛然而止,最後一隻毒蟲終於啃穿了脊柱爬到了顱腔,生生搗爛了腦髓!花傾城以這樣噁心恐怖的模樣死去的那一刻,門外,悠揚的夜風正輕輕拂過那青雋眼角眉梢,微微吹動著那細膩的傀儡絲輕晃,那一刻,晝焰行失神抬眼,望上那高遠清冷的夜空,那裡,一輪明月光亮如洗,不知為什麼,看到的那一刻,竟是忽然刺得他心口一陣疼。

他該是罵她太傻,還是恨她,太過狠心…

他該是念著她,想著她,無論如何都瘋狂的想要見到她,還是應該弄死她,弄死她,乾脆弄死了眼不見心不煩!

呵,這一刻,心底泛起苦澀的冷意,那一刻,庭院幽冷,蛛絲一般繁密的傀儡絲已是遍佈整個靈山,漫山遍野,各個月光照得到或照不到的角落,到處都是瞠目欲裂肢體扭曲被傀儡絲生生穿透四肢胸膛固定在原地的,他的,俘虜!

…嫁人麼…嫁…人…

離開他,揹著他,她想要…嫁給誰!

冰冷的嘴角,下一刻微微牽起一抹淺淺的弧來,再一陣微風輕過,金瞳微抬,映上冷月光華,帶出的是最原始的嗜血冰涼。指尖輕輕揚起,繁密的絲線在風中輕晃,掌心寸寸收攏,握上了絲線盡頭,再是,用力一拉!

呲啦數千聲,割裂的聲響,頃刻百具軀體四分五裂轟然倒地!那一刻骨血漫天,哀鴻遍野,那紛亂的碎肉掛上了漫山繁枝,那濃稠的鮮血染盡了泠泠清泉。那一刻,便是那瑩白的月光都沾上了血氣,霧濛濛的泛起了一抹猩紅,染血的傀儡絲盡數收回的那一刻,靈氣的驟然膨脹掀動著那一身鮮紅衣衫血一樣飛揚,躲在暗處,懼怕著死亡,無顏再也不敢上前,只能偷偷窺探,看著那墨髮紛亂,看著那血衣招展,看著那泛著殺意的血色金瞳映上天邊那輪金紅色的明月,看著那元神補全的一瞬間金氣流動,震得身後的宮殿都破碎開裂,儼然一副坍塌之勢!

便是這樣,走一步,便是一地碎裂的紋,無顏便是這樣,看著那抹紅色的身影慢慢走遠,直至,沒入到了視線再不能及的黑暗之中。

從魔宮,上達越山,帶著幾近逼得他走火入魔的瘋狂情緒,這並不是,第一次。

上一次,他為了殺她而去,這一次,似乎也並非不是為了,同一個理由…

恨不得殺了她麼

他真是,恨不得,殺了她。

——

越山清冷,雪夜無人,大紅燈籠高高懸在積雪的迴廊上,赤色的幡旗插滿了宮殿各個角落。

只是那沒有點亮的燈籠,顏色再是喜慶看著也淒涼,這無人的鬼域,就算張燈結綵打扮得再像辦喜事,當冷風捲過冰封的階梯帶來遍身寒意的那一刻,能感受到的氣氛,比喪事還要冰冷緊繃。

邢悠站在那高高的城牆之上,舉目遠眺,這一處是越山神殿的最外圍,牆高百米,如今在冰雪之中已然化成了一道銀白色的高大屏障,看著巍峨,神聖而不可侵犯。城牆之內,便是百里容笙用靈力重塑的越山神殿,而城牆之外,如今是一片廢墟,只是從那冰雪覆蓋之下的輪廓隱隱可以看出,那成片的廢墟原來可能都是房屋,據傳越山一族鼎盛時期人口眾多,神殿內只有武神和入室弟子居住,其餘的家眷同其他族人均是居住在城牆之外,而這處廢墟,顯然毀於萬年之前那最後一場越山決戰。

這個地方,便是晝零之前夜夜過來凝望的地方。她偷偷監視她已久,掌握著她在越山的一切動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