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無回笑道:“那敢情好啊,小蝦米倒是挺喜歡你那個小女兒,我瞧他倆走得近。你收他為弟子,日後幫他娶了**,弟子是他,兒子也是他,那不是好事兒嘛。”
“你那是什麼話。”童化金笑罵道,“**兒還長小蝦米半歲哩。我那是愛惜人才。”
這時候小蝦米搖搖擺擺地從花叢中跑了過來,手裡還拉著個年歲相約的小女孩,他舉起手中的戰利品高興地嚷道:“張叔叔你看,蜻蜓!”
他手中的蝴蝶扇著翅膀,看著多少有點無辜…
“我說是蝴蝶啦…”小女孩嬌聲地說,很是堅持。
“蜻蜓!”
“蝴蝶…”
“蜻蜓!”
“蝴…”小女孩扁著小嘴委屈得快哭了。
張無回掩著額頭,童化金抱起小女兒哈哈大笑。這一天呀,又是愉快的一天。
張無回還是得走了。但是他可不敢在白天走人。童化金這個人豪爽,什麼都好,就是太熱情了。若是跟他告辭,他肯定得先擺個兩三天酒席,然後送上一堆銀子才肯放人。張無回怕麻煩,寧願鬼鬼祟祟的一走了之罷了。他寫好了辭別書信,收拾起自己相當有限的行李打了個簡單的包袱,背起寶劍,趁著夜色悄悄地就要走了。
他輕手開啟木門,卻發現門邊上有一個小小的身影。小蝦米安靜的睡在他的門前。張無回看著他恬靜的睡顏,心不由的軟了。春意已去,夏日未至,這永州的晚上還不算很冷。小蝦米聰明地裹了兩層被子,保證自己不會著涼。張無回蹲了下來,撫摸著下蝦米稚嫩的臉。
“小蝦米,小蝦米…怎麼在這裡睡了?”
“張叔叔…”小蝦米睜開迷濛的眼睛,“你是不是要走了呀…”
“是啊,要走了。”他抱起小蝦米,柔聲問道,“你呢?要不要留在這裡?妞妞和童伯伯都會跟你玩哦。”
小蝦米搖搖頭,他早就下定主意了。
張無回的心裡一片溫柔:“那…要不要跟俺走呢?”他很狡猾的沒有說跟著他走將要面對的貧窮,飢餓,還有各種各樣的未知和危險。其實啊,他的心思他自己沒有發覺。他浪蕩漂泊的一輩子裡頭,難得有一個人如此依賴著他。他其實很喜歡這種被依賴的感覺。
小蝦米毫無遲疑,猛地點頭。
“那就走吧。”他抱著小蝦米,施展起輕功越過高牆,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小蝦米正式拜了師傅,成為花間派的一份子。學武功是很辛苦的事情,尤其是花間派的武功。小蝦米才五歲,就得自己一天走二三十里路了。張無回在孩子的手腳上綁了個不怎麼重的沙袋,小蝦米走路比平常還要難受一些,可他一聲不吭忍了下來。第二年,小蝦米六歲了。他身上的沙袋已經有十斤重了。小蝦米的身子長得比其他的孩子更要高一些,力氣也更大一些。他身上綁著十斤重的沙袋依然健步如飛。張無回眼瞅著這孩子越來越健壯,心裡說不出的歡喜。小蝦米也已經開始修習花間派的內功一年了。相對於他的身體來說,他的內功進展更快,小小年紀內力已經小有所成,比起自己當年剛入門的時候那是強多啦。又過了三年,小蝦米快十歲了。張無回開始教授花間派那些變化繁複的劍法。花劍一十三路劍法變化莫測,每一招每一式都有好幾個變化。張無回自己也學不會那麼多變化。每每那些劍招小蝦米有不懂的地方,問起張無回,他大多時候也只能無言以對。
這天,他們來到了山西燕殘郊外。眼看入夜在即,距離城門還有十里路,進城過夜已是無望,師徒兩人說說笑笑,慢慢走著,打算就在這林中露宿罷了。
“說起這燕殘城…”張無回摸摸下巴,“你四師叔徐無意就在這城裡頭營生。”
“四師叔?”小蝦米想想,對這個名詞很是陌生,“師父,你好像從來沒有跟我提起過我有個四師叔。”
張無回呵呵笑道:“啊,這事兒俺也忘了跟你說說。”他停下腳步,瞧瞧周圍,在一塊石頭上隨意一坐,今晚的露宿地就此決定了。他說道:“你可能還不知道你太師父的名諱。你太師父喚作無情子,乃花間派第二十三代掌門人,年輕時候很是厲害,武林中人人敬服給了他一個外號,叫做中原一劍。後來他收了咱兄弟四人當徒弟,收山封劍,娶妻生女。你師父是大師兄,武功那是最不爭氣的啦,你那三個師叔個個武功都比俺強多了。小師妹後來出生的時候,師孃不幸去世。師父心灰意冷,出家當了道人。想來,都是差不多二十年前的事了。”張無回說起往事,不免有點唏噓,“小月兒應該已經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