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生連連點頭,就在這房子裡頭慢慢踱步。他走到哪把寶劍跟前,好奇地問:“趙伯伯,這就是你那口有名的利劍啊?”
趙逢春隨口應了一聲,雙目不離手中的秘笈抄本,過了一會兒才回過神來:“三公子可想瞧瞧?”
長生一臉期待地猛點頭。
趙逢春也不在意,少年人嘛,總是對這些新奇玩意兒感興趣。而且這小小孩子,手無縛雞之力,拎著一柄劍什麼事都幹不了。他走了過去,把牆上的寶劍拿了下來,乾淨利落的拔劍出鞘,霎時間寒光閃閃,整個房間彷彿被殺氣籠罩。“三公子要不要拿著試試看?”趙逢春主動把劍柄遞過去長生手上。長生單手去接,哎喲一聲沒接好,他趕忙用兩隻手扶著,這柄名劍才沒有落在地上。趙逢春哈哈一笑接著說:“這柄劍可有個名頭,命喚冷光。兩百年前鑄劍大師莫伯三的得意傑作。重達三十二斤,尋常人可是連揮動都難。”他單手接回寶劍揮灑幾下。他有意顯現身手,這幾下劍法舞動得精彩好看。他疾喝一聲,長劍劈下,桌前石凳應聲分成兩半。果然是一柄好劍!趙逢春笑吟吟的把冷電交到長生手上:“三公子不妨拿去隨意砍點什麼東西。這劍鋒利,小心傷掉自己。”
長生歡天喜地的拿去玩兒,時而劈去茶几一角,時而拿自己毛髮試試是否是吹毛可斷。趙逢春也不理會,他早就不耐煩招待這小毛孩了,急急忙忙地回去書桌前面,甚至來不及坐下就拿起抄本繼續研讀。長生一邊玩耍,一邊注意著趙逢春的神色。他知道,趙逢春閱讀時候不會忍得住不去練習這內功,他也知道,趙逢春專心看著書本的時候必定不會防範自己。但是他也知道,這還不是最佳的時機。
他等著。
趙逢春忽然臉色變得深紅,他覺得忽然氣血翻湧,一股熱氣不受控制的在他體內橫衝直撞。他猛然坐下,閉上雙眼,運起內勁想把這股不知何來的真氣強壓下去。忽然間趙逢春感覺喉嚨一痛,他再也沒呼吸了。
長劍從趙逢春的身後插入,直穿了他的咽喉。長生看著那赫赫有名的冷電卡在趙逢春的咽喉。他沒有感覺到傳說中復仇的快感。他甚至沒有一丁點興奮。但他知道這事兒還沒完,他的復仇,還沒有結束。他一手扶著趙逢春的頭顱,慢慢地拔出長劍。他的手是如此的穩定,難以置信他能單手使得動這如此沉重的寶劍。他的身子跟趙逢春的屍體貼得很近,趙逢春飛濺而出的鮮血染紅了他的衣服但面積很有限。他對身上的鮮血視若無睹,依舊扶著趙逢春的頭顱,走到了趙逢春的身前,對準了冷電刺穿的傷口插了回去。他慢慢的放下趙逢春的屍身。長生拿出了早已準備妥當的衣服和毛巾。他把這些東西藏在胸前,趙逢春之前完全沒有注意到。還好備用的衣服沒有染到任何一點鮮紅。他擦乾自己臉上的血跡,換上乾淨的衣服。他把染血的衣服和自己剛才寫好的抄本扔到燒火的盤子裡頭,找到火石點燃,等布料燒了乾淨以後他才回到書桌前面。書桌已經染了血,他小心翼翼的避開那些鮮血,認認真真的又寫了半頁。他在句子中間停頓,忽然把筆用力往紙上按,瞬間黑墨渲染開來。長生大呼一聲,踢掉趙逢春本來坐著的椅子,自己抓住寫了一半的紙張和毛筆往後仰去,跌倒在地。
聲響驚動了僕人。但是趙逢春吩咐過不能靠近他房間,所以沒人敢過去探個究竟。一直等到晚飯時分,管事的過來請示,推門進去才發現趙逢春已經被人正面一劍刺死,張長生昏倒在地。張長生這一跌可不輕,他的後腦勺不知道撞到了什麼東西破了一些,身上有點點血跡。管事的連忙讓人救起來問個究竟。
張長生哆哆嗦嗦的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他只知道有名虯髯大漢從視窗闖入,之後自己就發生什麼事了。正在這一片混亂間,三個男子走了過來問道:“究竟是怎麼回事?”
管事的恭恭敬敬的作揖回到:“回三位的話,趙堂主不幸遇刺身亡。當時房間裡只有他跟這位小公子。可惜這賊人該是一開始就把這位公子打昏過去,所以他也不甚清楚。”
那三人領頭的皺起眉頭問道:“這個孩子是什麼人?”
“這位張公子聽趙堂主說,是永州的一位貴客。意外流浪在此,讓我們好好地招待著。”那三人聽了也不以為意,對張長生沒起什麼疑心。三人相互打了個眼色,檢視起趙逢春的屍身。
這三人領頭的叫駱叔齊,另外兩個是楊老三和燕不群,都是金滿樓派來迎接各地搜刮美女的使者。由於是總壇過來的人物,各處分堂都忌憚他們三分。
楊老三說道:“趙逢春居然被自己的武器殺了這可有點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