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將疑,不敢貿然出手。
江南的對抗就此陷入了膠著狀態。隆冬之際,彷彿連空氣也結上了冰,讓人難以呼吸。
八大派中禪心劍派在膠海安家,可謂遠離江南是非。雖然膠海也有金滿樓的活動,兩方卻是河水不犯井水,相安無事了好長一段時間。禪心劍派的掌門姓蔣,名星,表字啟明。蔣啟明執掌禪心劍派已有二十餘載,是禪心劍派壯年一代之中首屈一指的好手。他的師父早年在西北行走的時候不幸喪於仇敵之手,這才把門戶交到他的手上。為此禪心劍派引為奇恥大辱,外人卻不知道這一代掌門是死於何人之手。蔣啟明也因此事不敢輕易在江湖上走動,未免再生此等事情敗壞本門聲望,還好他本人成名已久,武功之高武林中人人皆知,否則禪心劍派不免要在八大派中除名了。禪心劍派的老一輩中還有幾位耆老名宿尚是健朗,但都隱居日久不問世事了。禪心劍派武功更偏向於佛家,近年修心養性稍微沉靜,江湖上也沒人敢說他們的不是。只是這個劍派如此就暮氣沉沉了,未免讓東方嫣然等人感到沮喪。
這寒夜裡蔣啟明挑燈夜讀,不時吟哦兩句,甚是愜意。近日江湖上種種恩怨仿似事不關己,無須他再作擔心。禪心劍派武功近佛家一路,並不經常與人結仇,他這掌門做的戰戰兢兢的,也無過失之處。等幾年金滿樓那勢頭過了以後他禪心劍派依然是武林巔峰的八大派之一,那隻爭朝夕的金滿樓也不過是過眼雲煙,必定會消散在時間長河,何須憂慮。他又翻過一頁,看到精彩處不由得連連點頭稱妙。
忽然聽聞窗外人聲喧譁,蔣啟明暗皺眉頭。這時候他大弟子馮守平破門而入:“師父!大事不好!”蔣啟明呵斥道:“我說過多少次了,處變不驚!處變不驚你懂了嗎!”馮守平連連應道:“是,是。師父,雲尖寺雲大俠被刺身亡!”饒是蔣啟明修為到家也禁不住驚喝一聲:“什麼!”馮守平又再重複一遍:“雲尖寺雲大俠被刺身亡!剛才小童過去伺候雲大俠回房休息,有刺客忽然殺出,小童就此暈倒。待他醒來,雲大俠已經沒氣了。”雲尖寺乃是禪心劍派老一代的好手顧嗣珉的密友,也跟蔣啟明有深交。他早陣子也在江南找金滿樓的麻煩,見勢頭不對暫時撤了回來。他本想借著禪心劍派威名可保自家性命,誰知道還是被人殺害於此。雲尖寺如何想的,蔣啟明、顧嗣珉兩人固然不知。兩人見故交來訪只是熱情招待,雲尖寺已經在這膠海小丘住了四天了,他們也毫不在意,只想這老朋友常住下來多做交流。蔣啟明急問:“刺客可曾抓住?”馮守平說道:“我急忙趕來通報不清楚,只是聽說已有刺客蹤跡,顧太師叔已經趕過去了。”蔣啟明知道雲尖寺雖然武功不算頂尖,也可說是難得的好手了。刺客既然能殺他,武功必定不低,禪心劍派好手雖多,一時間也不見得能擋得了。他二話不說,扔下手中書本隨著馮守平趕將出去。
此時整個禪心劍派都被驚動了,偌大個門派三四百幾人各舉火把,把刺客圍得密實。正中間一名鬚髮皆白的七旬老人正跟刺客過招。蔣啟明遠遠望去,那老人正是顧嗣珉,心中大石落地。顧嗣珉是老一輩的好手,整個禪心劍派除了自己和兩位師叔,就數他武功最高。既然顧嗣珉攔住了刺客,那刺客已經是插翅難飛了。來的時候他還擔心禪心派裡頭死了訪客,居然還不知道兇手是誰,那禪心派這個臉丟得就太大了,此刻見眾人已經把刺客圍住,自然放心了一大半。他凝神看著刺客的武功,吃了個大驚。只見那刺客一身粉紅,面容姣美,竟是個年輕女子。更讓他吃驚的是這女子身法快捷,武功詭異,竟然不落下風,禪心劍派的耆老名宿顧嗣珉絲毫奈何不了她。
顧嗣珉本來聽說自己好友被殺早就怒火高漲,等得攔住那女刺客又發現有幾名門人被害更是氣憤難平。本來以他武林耆宿的身份絕不會跟一年輕女子過招,但他哪裡還顧得了那麼多,攔住那女子出手就是狠招打算一招制敵。可那女子身法著實是快,竟然一招刺空了。顧嗣珉還沒回劍那女子已經從側進招搶攻。幸得顧嗣珉武功精湛,一個筋斗往後跳去堪堪避開這下險招。但就此失去了先機,那女子出手狠辣進攻,顧嗣珉妙招頻出但都是守勢未能換攻一招。禪心派各人雖然圍住,但他們武功固然不及顧嗣珉,上前助攻未免礙手礙腳,就算他們一擁而上把那女子擊倒也是大損顧嗣珉的臉面。於是幾百人只是圍住旁觀,卻沒人出手。
蔣啟明瞧著顧嗣珉雖然被動,但暫時不露敗象,也就袖手在旁。他去到另一位師叔譚嗣異的身邊請教道:“譚師叔,這女子的武功頗是邪門,啟明見識有限,未能看清門路。”譚嗣異喃喃地說:“紫薇秘本…紫薇秘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