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行的還有那獨行遊俠張俠義。”
這話一出,馮繼忠只感覺到張雖壽臉上閃過一抹蒼白。也不見他臉上神情有啥變化,他卻覺得張雖壽那雙眼忽然間殺氣驚人,猶如是來自地獄的惡鬼。可那殺氣驟顯而逝,快得簡直讓他懷疑是自己眼花了。此時此刻也就只有他跟張雖壽麵面相對,其餘人等不可能見得到張雖壽的眼睛。他不由自主地搖搖頭,心想:這肯定只是錯覺而已,張副樓主向來如此平和,哪裡來什麼殺氣?
張雖壽慢慢說道:“那張俠義也是咱金滿樓的大對頭,馮兄這次功勞確實不少。雖然香洲分堂傷了十三位弟兄的性命,可對著這兩人,怕也是不冤。可幸樓主洪福,最終咱金滿樓誅滅了此二人。邵副樓主指揮得當,確實也是大功一件。”他開始那幾個字幾乎是在一字一句地說話,但話說到後來已經是語氣如常,旁人根本沒意識到他的情緒變化。就算是有人瞧出來了,也不過是猜想他是惱怒邵興搶了他的風頭而已。程滿玉甚是滿意張雖壽處理得體,點頭笑道:“這次邵副樓主和香洲分堂各位合作成此奇功,必定重賞。”邵興、駱叔齊一起站了出來躬身答謝。張雖壽站在一邊,臉上表情高深莫測,不知道是喜是怒。馮繼忠本來進來的時候還有幾分高興的,此時見得張雖壽這副神情不禁惴惴不安,暗自惱怒,心底暗罵那邵興。張雖壽的雙眼逐漸掃過大堂內各位大人物,慢慢地把目光集中在那大護法齊勝天身上。齊勝天雖然沒有再多說話,但滿臉憤憤不平,嘴唇微動,好像在喃喃咒罵。
當晚,香洲分堂做東,宴請各位大人物。雖說那樓主程滿玉地位最尊,卻是邵興、駱叔齊兩人是主角。各人輪番敬酒,把這兩人灌得大醉。邵興志得意滿,笑意盈盈。駱叔齊強顏歡笑,來者不拒,倒像是借酒消愁。程滿玉在香洲還有要事,就在那分堂暫且住下。各位長老已經陸續離去另有要務,三位護法和兩位副樓主倒是都留了下來。早先聽說花間派傾巢而出,也不知道意欲何為,左右兩位護法就是為此留下。大護法齊勝天卻是跟駱叔齊是老朋友了,兩人終日對飲聊天,倒是樂得清閒。香洲分堂乃是新近設立的分堂,但堂口裡多是原來在總壇任職的老人,而且招攬的都是硬氣的江湖好漢,多是武功高強的狠腳色。所以實際上香洲分堂倒是金滿樓各處分堂分舵裡頭實力排前的堂口。這分堂堂主駱叔齊原來也是在總壇任職,張雖壽外派他過來香洲開設分堂的時候精心為他配備了一個好班底,故而這香洲分堂才能如此欣欣向榮,從一個小分舵迅速發展為一個大分堂。這駱叔齊本身也是個能力高超的人,十分擅長左右逢源順水推舟,江湖中人尚不知覺就在香洲建立了如此基業。若不是招攬鐵劍門一事因張俠義等人而泡湯,此刻的香洲分堂說不定更加強大。
齊勝天把酒長嘆:“駱兄弟,若非你這樣的才能,現在這香洲分堂也不見得能在花間派的眼皮底下大鳴大放。現在咱香洲分堂可比當初我那竹枝幫強多了,也不輸於那什麼花間派了。可笑那邵興還以為是他安排巧妙。”駱叔齊笑而不語,慢慢品嚐那杯中佳釀。他酒量不差,但向來不嗜豪飲,每每跟齊勝天喝酒都是齊勝天喝得酩酊大醉而駱叔齊還保有七八分清醒。齊勝天見他不說話,以為駱叔齊不敢說邵興的不是,冷哼一聲:“怎麼?駱老弟也怕了那邵興麼?那小子乳臭未乾老子還瞧他不上眼!”駱叔齊苦笑道:“他那是副樓主。”齊勝天怒道:“副樓主怎麼了!那張雖壽不知從哪裡冒出來之前咱金滿樓就從來沒有副樓主!”
駱叔齊趕緊作勢讓齊勝天冷靜。齊勝天憤憤不平,猶自喃喃咒罵。駱叔齊勸道:“隔牆有耳!這些事讓樓主知道了,以為咱內部不和總是不好。”齊勝天本來也就是接著酒意牢騷幾句,這時候聽駱叔齊一說,酒意去了一些,夾了一塊雞腿狠狠咬了一口。駱叔齊見他稍稍冷靜了下來,裝模作樣瞧瞧四周,確定一下有沒有人在附近。齊勝天冷哼一聲,仰頭又是一碗酒下了肚。駱叔齊低聲問道:“兄弟我這段時間不在總壇,也不知道現在是張副樓主還是邵副樓主比較得勢?”
齊勝天撇撇嘴:“邵興那廝雖然有點鬼主意,但怎麼比得上張雖壽老奸巨猾?張雖壽可是程老弟一手教出來的,邵興要玩得過他那是痴人說夢話了!只是也不知道為何,程老弟最近倒是比較聽從邵興那廝的主意。”駱叔齊點點頭:“我料想也是如此。哎,還好我被趕出總壇了,否則每天要看著這些小娃娃的臉色,去拍他們的馬屁,這日子恐怕也不好過。”齊勝天聞言大怒:“老子才不…”駱叔齊連忙按著他:“老哥哥小點聲,小點聲。”齊勝天哪裡管他,大聲喝道:“要看那些小白臉的臉色過日子,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