韜武略出眾無比,我自當甘心臣服於他。可他不過就是憑著他那自以為高貴的血統才當上太子,我哪裡比不上他,卻要因為一個庶出的身份永遠伏在他之下。此仇此恨,我怎能忘卻。”
王者之子,向來都是世間最寂寞的人,他們無法擁有尋常百姓間的手足之情,只能在無盡的勾心鬥角中不斷的強大起來,所生之年都在追逐那遙不可及的王位。勝者,無外乎不是眾叛親離,兄弟反目。輸者,輕則流放異地,重則性命不保。在這樣的環境中,他們心中只剩權利與陰謀,每個人的眼裡都燃著無法熄盡的慾望。
惟獨他的龍慕,凌昊心中一緊,明明是在極惡的環境下長大,在他心中卻無半點算計,待人待物永遠單純如初,小聰明下卻藏不住他的孩提心性。也因為如此,龍慕才在王者之中顯得如此格格不入。可他不該,不該成為這場追逐中的犧牲品。
他贏了這江山,可龍慕呢,他的龍慕卻不在了。沒有了他在身邊,這遼闊江土,也不過是萬千寂寞。
心裡一陣激痛,凌昊頹然道:“你若要江山,根本不用拿龍慕來換。”
龍睿有些驚訝的抬起頭,“你什麼意思?”
凌昊絕望的閉
上眼,語中卻滿是堅定,“只要龍慕開口,這青龍的國土,就是送於你又如何。”
全身一僵,龍睿竟無法抑制的大笑,忽又聲嘶力竭道:“龍慕,又是龍慕。我竟成以因他,敗也因他!報應,當真是報應!”
凌昊睜開眼,將那抹悲意完全藏與心底,報復之心燃起,他必要眼前這人悽慘十倍。
“事已至此,你可是來給我一個了斷。”
“了斷。”凌昊冷聲,骨節分明的手指抵在龍睿的胸口上,“奸佞賊子,如此不是便宜了你。”
“如今我已落在你手上,你還想怎麼樣?”
凌昊唇角一揚,“明日一早,斬刑臺前,我要天下臣民都看著你,萬箭穿心,極刑。”
“你!”龍睿怒目圓瞪,他向來注重顏面地位,此種刑法,當真是要將他的尊嚴摧毀的蕩然無存。
“你休想!”龍睿嘶喊,猛的往前一撲,可是他的動作都已被限制在了腕上的兩條鐵鏈上,奪他江山之人就在眼前,只差一點點,一點點而已,可是他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
“你碰不到我的,就像這江山,永遠就差這麼一點,你是不是很不甘心!”
凌昊看著他絕望的表情,心裡有股難言的痛快。只是他再怎麼折磨,怎麼懲罰龍睿,屬於他的人也無法回來。
“你奪不回江山,到了明日,也保不住你的命。”凌昊說完,不願再看這個人一眼,轉身欲走。
“你不會這麼做的。”看他離開,披頭散髮的龍睿突然厲喊,“龍慕有話留給我。”
凌昊震驚,大步衝上前一把揪住龍睿的前襟,“你說什麼!”
“他留下話,說。”龍睿似笑非笑的看著他,不成型的烏髮混著帶血的面容,在陰暗的黑牢中看上去如此觸目驚心。
“他說了什麼!”凌昊內心急切,嘶吼道。
“他說,他在天之靈會保佑我,日後青龍易主之時,必會保我留一個全屍。”
這句話確讓凌昊一驚,卻很快反譏道:“全屍,就像你對龍慕做的那樣。”
凌昊鬆開他,冷嗤道:“龍慕不會死,何來在天之靈。”
☆、第 77 章
從死牢回來後凌昊就直接去了書房,鋪紙磨墨,草擬他重奪江山之後的第一道聖旨。
案上的墨濃黑,凌昊提筆沾墨,擬旨。
天涯在一旁磨墨,慣於執刀開弓的手久未做如此文墨之事,內心不禁細想,往日可都是由太子幫忙。此念一出又開始提醒自己,連他都這麼想,更別說凌王。
見凌王提筆飛快,天涯雖知不該問但還是忍不住開口,“凌王打算怎麼處置龍睿一黨?”
凌昊筆下不停,一字一句清楚的狠道:“他既如此擁護舊主,本王自當成全了他。”
第二天,天涯當著滿朝百官的面宣讀了凌王的旨意,聖旨一宣,龍睿一黨自今日起再無翻身之日。其中多是兩朝元老,朝中大臣,可惜從此以後就再也做不成人上人,各人的命運自此飄零,即使還能活命,那也只能永遠淪落為卑賤之軀,今生再無翻身的機會。
“成年男子一律斬首,妻女一律降為官婢,親近者仗殺,其他家奴流浪邊疆,永世不得靠近王城。”天涯冷聲宣讀完聖旨,臉上的表情始終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王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