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印章之後那副神秘兮兮的樣子,更是讓柳茜心裡一驚。老頭兒指著那方大一點的印章問她們:“這位是你倆的什麼人?”
小姑娘剛要張口回答,被柳茜扯住了,讓她趕緊把那兩枚印章包好,拉著她急急忙忙地離開了省文物商店。
到了柳茜車上,柳茜逼視著小姑娘,說:“說吧,東西哪兒來的?”
小姑娘撲哧一笑:“怎麼,你真的把自己當成我的表姐了?”
柳茜說:“我不跟你開玩笑,快點說,你從哪兒偷來的?”
小姑娘不樂意了,也起了高腔:“你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還不明白嗎?你懷揣著幾十萬的東西,可你自己一點兒都不知道,不是偷來的是哪裡來的?你現在不說,難道要我打110,讓你去跟警察叔叔說?”
“得了,你以為我是嚇大的?”
“我不知道你是怎麼長大的,但你既然準備拿它來當抵押物,起碼你得把它的來龍去脈原原本本地告訴我,向我證明它不是贓物。我這要求不過分。”
小姑娘用一雙漂亮的丹鳳眼瞪著柳茜,緊緊地咬著嘴唇,固執地一聲不吭。
柳茜向右扭著頭,表情嚴厲地對瞪著小姑娘,也是一聲不吭。
過了足足一分鐘,還是小姑娘先把眼光移開了,她也把頭向右扭著,自己的右手同時快速地摩挲著車門把手,過了一會兒,她的頭偏起來,隔著車窗玻璃朝前面望了一會兒,回過頭來朝向柳茜時,已經面目平靜如常,旋即衝柳茜一笑,說:“不好意思,表姐,我改變主意了。”不等柳茜答話,拉開車門,走了。
柳茜沒想到小姑娘會這樣,連忙跳下車,衝著她的背影喊:“你去哪兒?”
“我也不知道。”小姑娘回過身來朝她笑笑,揚揚手,轉身一蹦一跳地走了。 〃
柳茜回到車裡,發了一會兒呆,想把這件事理出一個頭緒,卻始終不得要領。
最簡單的方式,她應該返回省文物商店,問一問那小老頭兒,那兩枚印章刻的到底是誰的名字,這樣,說不定能夠查到一些線索,或者說透過那兩枚印章的主人,找到一個想像的大方向。
車就停在省文物商店前面的車坪裡,柳茜一抬頭就能看到它的大門。下車很容易,進門也不難,可是,那個小老頭兒會不會跟自己說真話?那兩枚印章怎麼會值那麼多錢?會不會是文物?小姑娘到底是從哪兒弄來的?是不是真的是偷來的?她如果要把它賣掉,算不算販賣文物?算不算犯法?省文物商店的那個小老頭打電話報警沒有?
柳茜再也不敢在那兒待了,急忙把車發動了,離開了那個是非之地。
這事兒真的是有點窩囊。
也許,她應該追上小姑娘,或者偷偷地跟在她後面,搞清楚她到底會去哪裡。
可是,哪裡還看得到小姑娘的影子。
第三十二章
財務部的秦老太太差不多成了光桿副司令,因為除了黃逸飛,她是在廣告公司堅守的惟一一個人,而且這還不是她的本意,是黃逸飛多次做工作,硬把她留下來的。就在剛才,黃逸飛還在以這段時間少有的慷慨激昂動情地對他的這位遠房親戚說,大浪淘沙,去粗存精,誰都能走,你不能走,相信我,我們公司不是倒閉只是轉行,它一定能夠在不久的將來,在新的領域重新崛起。一定能。
講完這句話,黃逸飛和安琪雙雙回到了他的董事長兼總經理辦公室。
黃逸飛把門一關,便一屁股坐在了大班椅上。為了防止剛才梗著的脖子會像洩了氣的充氣長頸鹿似的耷拉下來,趕緊拿兩隻手撐著了下巴。他發了一會兒呆,又發自肺腑地朝外吐了一口氣,這才把衝著對面牆壁望著的頭顱扭向安琪,似乎有些費勁地笑了。
安琪覺得黃逸飛仰視著她的眼神,就像一個找她要糖吃的孩子。從進門開始,她就緊緊地挨他站著,拿玉蔥似的手指,一下一下地幫他梳理著那一頭藝術家派頭十足的長髮,好像這樣可以替他加油打氣似的。
安琪似乎比黃逸飛的信念要堅定一些,因為她相信黃逸飛的才華與能力。廣告公司運作的疲態不能完全怪他,有很多客觀因素,最主要的原因是沒有一個強勢媒體可供依附,這使得他們與別人可供置換的資源非常有限,而且,他們這樣的公司多如牛毛,你有我有大家有,大家爭著做人脈做關係,維持人脈和關係的經濟成本,就會越來越高。而一旦在這方面出問題,公司的業務馬上就會變成無源之水。
按照安琪對黃逸飛的理解,在他的特質中,藝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