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惠然大怒:“我那個朋友是男的!”
算命先生愕然,臉色凝重:“這可不好辦了,原來是有龍陽之好。城裡倒是有幾處孌童聚集的場所。”
林惠然氣的拍桌站起來:“你這先生,說話好沒正經,我認真請教你,你卻拿我取笑。“
算命先生只好斂容,又詳細地問了幾遍,最後說:“他說他跟你一起來的?”
“是的。”這句話元流火說了幾次,林惠然記得很清楚。
“凡人魂魄,不能離開身體太久。你這位朋友幾次在夢中與你相見,想必魂已離體,凶多吉少。”
林惠然聽得冷汗涔涔,作別了算命先生後,他去了一趟林氏錢莊,託掌櫃的給家裡捎帶一封信,信中問了父親母親安好,詢問了家中近況,信的末尾故作不經意地問到了他在鄉間的故友——元流火的情況。
林惠然出了錢莊,又順便去了書局買書。書店老闆正在門口,跟一個老婆子拉扯吵鬧。林惠然沒在意,自顧自地挑選了書,要結賬時,才去叫老闆。
店老闆上下打量林惠然,忽然眼前一亮,開口問道:“這位公子文質彬彬,想來是秀才出身吧?”
林惠然沉吟了片刻,微微點頭。其實他從來沒有參加過科舉考試,連秀才都不是。
店老闆指著林惠然,對老婆子說:“現放著一位讀書識字的人,你不去求,只顧拉著我做什麼?”
林惠然有些疑惑,又見那老婆子頭髮斑白,滿臉淚痕,心中惻然,走過去問她怎麼了。
老婆子抹了一把眼淚,坐在門口的石墩子上,斷斷續續地說了事情的經過。老太太姓陳,年輕時守寡,只有一個兒子叫陳小,開一間小茶棚度日。兒子成年後,她就張羅著給兒子娶了妻子。兩夫妻相處半年有餘,十分恩愛。後來兒子去外地學習經商。婆媳兩個整日關門閉戶,極少外出。一年後,做媳婦兒的忽然懷孕了。婆婆逼問她姦夫是誰,她卻一口咬定沒有姦夫。
“這位相公,你說這世界上,哪有女子能獨自一人懷孕的。”陳氏哭泣道:“我去縣衙裡告狀,說我媳婦不守婦道,與人通姦。那些差役說,告狀要寫狀子,我苦求了半日,他們硬是不肯接我這樁公案!”
林惠然聽了個大概,好心安慰道:“既然如此,你把她趕出去就是了。兩人各自生活,省的煩惱。”
“她自己不肯走,說她是陳家的兒媳婦,又沒有什麼過錯,為什麼趕她?”
林惠然有些無奈,道:“老太太,您找我是為了什麼?”
“我老婆子不識字,想求相公給我寫張狀紙。”
林惠然倒很爽快,當即接了筆墨紙硯,就在門口的石板上寫了一篇訴狀,又掏出幾兩銀子遞給她。老太太千恩萬謝地走了。
那店老闆在一旁冷笑。林惠然驚問其緣故。
“那個老婆子是滾刀肉,難纏的貨。你道她真是可憐?她為了省一錢銀子的狀師錢,才跑到我這書店門口,央人免費寫給他。她自己有一家茶棚,又有座青磚大瓦房,哪裡是缺錢的人?”
林惠然倒是不在意這麼點小錢。那店老闆又說:“她家裡那點事兒,要是私底下鬧鬧也就罷了,這回您給她寫了狀子,她鬧到縣衙裡,又是一場浩劫。”
林惠然有些不高興,他是少年人脾氣,憐苦惜貧,見了可憐之人肯定會施以援手,如今被店老闆搶白了一番,索性連書頁不買,憤憤地走了。
林惠然回到客棧裡,獨自在桌前看了一會兒書,傍晚時覺得憋悶,推開北窗,迎面看見窗外另一棟普通的居民房裡,窗戶微微開啟,裡面花團錦簇,暖香陣陣。
林惠然正瞧時,忽然視窗出現一個黃衣少女,端著一盆髒水,嘩啦一下倒出窗外,樓下立刻傳來幾個潑皮閒漢的叫罵。那少女撲哧一笑,粉臉微揚,竟有沉魚落雁的風姿。
林惠然微愣,少女瞪了他一眼,咣噹一下關上了窗戶。
林惠然收回目光,走到花盆旁邊,捂著胸口乾嘔了幾下,又喝了幾口水,才慢慢緩過來。
自從上次他著了那妖精的道,連著做了幾天的淫|夢,因此對陌生美人的笑容十分恐懼,見一眼都要犯惡心。
林惠然吃了晚飯,去街上溜達,忽然見幾步遠的茶棚旁邊,正坐著白日所見的那位陳氏老太太。陳氏撩起袖子,盤腿坐在板凳上,一手指著樓上房間,一行哭一行罵,大概是說樓上的女人狐狸精,偷漢子之類的。那樓上的房間,正是剛才黃衣少女所住的位置。
林惠然看的十分疑惑,返回客棧,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