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記得那是哪一年的事情,驕傲得不可救藥的自己,曾經也變相和別人炫耀過自己男朋友的睿智。
也許那時是太清楚不過,除了彼此不會再有別人。
那時不用確認卻無比信任的關係。
到現在,似乎還在,又似乎絲毫不剩。
因為蘇夏不再相信。
她親眼見證的一切,她必須去承受。
年輕的記憶只能當作回憶,是最不能相信的過往,雖然她曾經信的完整,但現在不行了。連自己也不知道將來會怎麼過。
只是這樣虛以耗待。
溫暖的熱水沖刷過身體,蘇夏閉了閉眼,再睜眼,霧氣帶著溼儒和溫熱的氣息,待他洗完澡,換上浴衣出去,男人仍坐在剛才的那個位置上。
他背後的背景,是整個城市的夜色,斑斕的瑩虹忽明忽暗,那絢爛的景色襯托著,顯得清冷而孤寂。
如果那夜色是五彩的,那眼前這個男人便是深沉的灰色。
男人似乎是睡著了,他的一隻手扶著椅柄,雙腿重疊交靠,背微微的彎著,整張臉被他低著的頭掩埋了,和無數次一樣,在無盡的夜裡,她總是看不清他的眼睛。
蘇夏就靜靜地站在那裡,看著不遠處的他,等到瑟瑟的風吹過自己的脖頸和身上,才感覺到一陣冷意,蘇夏走到床邊打了個電話,“送一套男士睡衣上來。”
她要掛下電話的時候注意力被猛烈的咳嗽聲瞬間引了過去,等咳嗽聲漸去,他骨節的大手託著下巴遮擋在臉上,縫隙裡微微黑洞一般的眸子,不知怎麼的,在燈光的折射下,竟有一份璀璨的光芒,彷彿是滿天星光在黑夜之中一樣。
讓蘇夏忘了動作,怔在當下。
“我好像睡著了。”他低啞的聲音傳過來,蘇夏反應過來,勾了下嘴角,含著淡淡的微笑,“嗯。”
那弧度很小,幾乎看不出來。
但微笑確實溫存的。
不如以往毫無溫度。
他們又這樣坐了一會兒,蘇夏問:“需要我給你倒杯茶嗎?”
他搖了搖頭,這中間手十有八九是撐在臉上的
,“不用了,你早點睡吧,記得把頭髮擦乾。”他的聲音有些沙啞,說罷站起身來,往臥房旁邊的浴室走了過去,握著臥室門把的手,他又回過神來看了看床邊坐著的她,“不用等我,早點睡吧。”又轉身走了。
蘇夏看著她的背影,眼裡產生了複雜的情緒,她的手微微握緊,不自覺地把被子抓在掌心,秀氣的眉皺了起來,這和她平時覺得有些煩的時候皺眉不同,她的眼中是承重而複雜的,神色莫測。
門鈴響起的時候,蘇夏從臥室出去客廳,她還未走到門前,就接到了慕容和的電話,“喂,慕容和啊?”
蘇夏一邊開啟門接收了衣服,一邊慕容和的聲音也從電話裡傳過來,她嗯了幾聲笑著說:“沒事,沒什麼麻煩,你身體還好嗎?”
淅淅瀝瀝的水聲,蘇夏敲了敲門,把還未拆封的睡衣放在了浴室門口,就走回來房間,“嗯,那你早點休息,注意身體。”
掛下電話,蘇夏掀起被子躺進了床裡,她促使自己快點睡去,但彷彿並不作效果。
自己想心思不自覺的遊離到不遠處隔著兩道牆壁的那裡去。
她故意關了門,把窗簾拉得嚴嚴實實,好讓聲音和整個世界的色彩全都隔絕在外。
可好像反作用的響徹在她心底。
她緊緊的閉上眼,聽到有人輕聲開門進來的聲音。
她是想要把自己和他完全隔絕的,可是通亮的燈光和那留出六分之一沒有褶皺的床鋪出賣了她的內心。
即使這樣她也不想要動,都未曾感到有人掀開被子睡進來。
她終於忍不住睜開眼,看見他還坐在那個位置上,微微的低著頭,“怎麼不睡?”她鬼使神差的吐出這句話來。
男人有些稍愣,然後抬起臉來看看自己,輕輕笑了一下,“夜裡可能要起來,就不睡了,省得吵醒你。”
這算是什麼破理由,蘇夏面無表情地說:“就算你不會還不是一樣吵醒了我。”
她說起謊來面無愧色。
他乾咳了幾聲,笑了笑,“好像是啊……”
蘇夏轉了個身背對他,淡薄地說:“來睡吧,你連丈夫普通應盡的責任都做不到,難道還要讓我陪你坐一晚上嗎?”
聽他略嘆了口氣,便起身過來了,冷涼的氣息從背後傳來,蘇夏一愣,竟沒有絲毫溫熱,那冰冷的胸膛從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