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我知道,那不是李工頭的人在放槍,王前輩給我講過。”
“我想知道的是,你們今天在江邊看著什麼了,那裡明明就是我殺劉偉的地方,你偏要說什麼有狗落水了,騙他們還行,我反正是不相信的。”吳林禹絲毫不停頓的繼續問道。
我心說,你知道那裡能看到劉偉的屍體,怎麼不自己下去看啊?我回答他說:“對,沒有什麼狗落水,我們看到的是劉偉的屍體被人動過了。”
“被人動過?”
“嗯,而且身上的彈匣也被人拿走了。”
吳林禹抽了兩口煙,想了一會兒說:“你的意思是,那屍體被那群沒有露面的人動過了。”
“肯定是這樣啊,難不成是他自己翻了身?”我聳了聳肩說。
如我想象的那樣,吳林禹的眉頭不自覺的皺了起來。但我沒有猜到的是,吳林禹在談話中竟然絲毫不忌諱劉偉這兩個字,甚至還主動提起是自己殺了他。或許,吳林禹的心理承受能力,自我療傷能力,都比我想象中的要強大。
我見他站在原地快想出了神,便拍拍他的胸脯說:“別想了,現在我們已經出了城,這不是我們該操心的事情了。”
吳林禹木然的點點頭,跟隨我一起回到了車裡。
車子發動後,路面就變得越來越差了。路上還碰到過未來得及撤走的道路施工隊,一定是超載的貨車們經常往返於這條道路,讓國道的路面不堪重壓,變得坑坑窪窪。路面的變化,讓王叔不得不放慢了車速。
離開河水後的幾十分鐘,我們進到一個小鎮裡。這個小鎮,說小不小,說大不大,至少我從車裡是判斷不出規模的,得從天空俯瞰,才能準確得知這裡到底有多大。我只能看到,國道兩旁的建築,並排修有兩三百米的樣子。
不知什麼原因,王叔竟把駕駛座的車窗搖了下來。帶著腐臭味的冷風,立即灌進車裡,把熟睡中的幾人都給弄醒了。周志宏醒來後,揉揉眼睛,扶穩眼鏡看著窗外說:“這是到哪兒了?”
“該吃飯了。”王叔停下車道。說著他開啟了車門準備下車。
“這是幹嘛啊?”我問他,“就在車裡吃就行了啊,難道還要下館子?”
王叔指了指右前方開著門的一家副食店:“那裡就是館子。”
“有現成的,就不用動儲備吧。”吳林禹附和道,說著也拉開了他那一側的車門。
王叔和吳林禹下車後,站在街旁的建築前四處張望著。我轉頭對段可她們說:“走吧,該吃點東西了,早飯都沒吃呢。”
“你給我拿來就行了,”段可用羽絨服捂著頭,睏意綿綿的對我說,“我困。”
“好吧。”我心說你也只有睡覺這一個愛好了。陳莉姍掀開身上的羽絨服,和我一起擠出了長安車,她拍著我的肩膀說:“有男朋友就是好啊。”
周志宏站在一扇捲簾門前,盯著捲簾門上的紙條。我抬頭一看,捲簾門上的招牌上寫著“森林網咖”,字條上的字是:政府停網,暫停營業。
我們用副食店裡的雜物,生了一堆火。然後用燒熱的水,泡了泡麵吃。
離開小鎮,我們又開車上了路。段可醒來後,王叔開啟了車載cd,播放出音樂,車內的氣氛就活躍了許多。
長安車在國道上一路揚塵,透過出現的路牌我們得知,再走不遠我們會路過一個市區,叫做恩施。可就在我們討論晚上能不能在市區裡睡上軟床時,前邊的路卻過不了了。
一輛金龍客車橫在道上,擋住了我們的去路。客車上空無一人,一具屍體都瞧不見,不知是何種原因要橫停在路中央。
王叔看了幾眼,就熄掉了長安車的引擎,他拔掉鑰匙說:“過不了,走路吧。”
“走路?”周志宏驚愕道。
“嗯。”王叔說著就背槍下了車。
車裡的幾人相互對視了幾眼,也只好穿上羽絨服,背上揹包,走出車外。沒辦法,經驗豐富的司機都下結論了,我們這些乘客還能有什麼怨言呢。
“還有二十來公里的路,天黑前應該能到。”路過客車時,王叔回頭對我們道。
周志宏踢了一腳客車的車燈,罵道:“這司機肯定是有病,把車子停路中間!”
隊伍裡有六個人,走起路來還不算無聊。我們伴著林子裡的鳥叫,行走在國道上。但隊伍裡最苦逼的要算我了,吳林禹由於腿上有傷,就把他那個大包分配到了我背上。我終於能體會到吳林禹說的負重跑有多累了,簡直比揹著他跑樓梯還要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