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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的高臺上,可以看到如長蛇般的車隊蜿蜒著徐徐駛出宮城。

醇酒,美人,詩文,舞樂……人們滿載著各色稀奇見聞,以及與天子共飲的無上榮耀回到府邸,等待夜幕降臨。

而安素擺出紅泥炭爐和茶具,準備烹茶。知道皇帝這個時候不喜被打擾,所有的內侍與宮女都自覺退到了外間。

“陛下,臣覺得臣和這皇宮似乎不大和。要不然以後無事的話,臣就不進來了。”折騰了一下午,蕭錦初表面上看起來已經神色如常,甚至還能調笑兩句。

衛潛正聚精會神地看著安素把茶葉用竹夾取出,放在一個小石臼內,用杵搗碎。“朕看也是,你的心太大,朕這個皇宮是容不下了。”

“師兄是天子,泰山崩而色不改。我一介凡人,哪有這樣的氣度修養。”蕭錦初冷眼看著安素研茶,涼涼地冒出一句。

許是茶葉醅得不夠幹,研了半晌仍是碎得東一坨西一坨,安素把茶杵一丟。“罷了,喝茶也要心境。我看咱們幾個今日都沒這雅興,就別為難自個了。”

蕭錦初不甘示弱:“別啊,繼續裝唄!古有青梅煮酒論英雄,你是清泉烹茶洗凡塵。喝完就能摒棄七情六慾,逍遙成仙了。

“你就算憋著氣,也不至於衝我撒吧!”安素看看這個,又瞧瞧那個,都是祖宗。說罷,沒好氣地向蕭錦初伸出手。“東西呢?說得那麼嚴重,你倒是拿出來讓我也開開眼界啊!”

深吸一口氣,蕭錦初從袖內掏出那張絹帛時手還是有點抖,主要是怕一個控制不住就給撕了。“拿去吧!”

安素一手接過這血書,猶豫了一下,還是先呈給了皇帝。

冷哼了一聲,蕭錦初就見不得這般磨磨蹭蹭的樣子。“用不著傳閱,我直接說給你們聽就是。這上頭說當今聖上不能人道,因此六院空虛,多年無子。為著掩蓋這件事,還將擬立為皇后的女子暗中殺害……”

“放肆!”安素驚得聲音都抖了,沒留意失手正打翻了茶臼。褐綠色的粉末散了滿地,構成了一幅奇異的圖騰。“你…你……”

“我什麼,又不是我寫的,有本事你對著季司帳吼去!”蕭錦初抿著唇,眼神顯得格外凌厲:“師兄,你這回還喝得下茶嗎?”

衛潛捏著那絹帛,不緊不慢地開啟,如欣賞一件玉器,一份琴譜。“平素沒看出來,朕身邊真是臥虎藏龍。小小一個女官,也有這等文采。”

“師兄……” 蕭錦初不禁氣結,只差要以頭搶地。“我都快被氣死了,你還有心情欣賞什麼文采!”

待一轉頭看見安素,更是嚇得不輕:“你又是怎麼回事?一個大男人,怎麼還哭上了。”

安素不僅是哭,簡直是撫地痛哭,蕭錦初打從認識他起,就沒見過他這樣哭法,邊哭還邊喊:“是我無用!自古君憂臣勞。君辱臣死,今日主君蒙此大辱,皆是因為做臣子的無能啊!”

“行了,照這說法。咱們合該排上一排,都洗乾淨脖子上吊才好,這下有人可得意了。” 蕭錦初咬牙切齒地道。

衛潛抬眼看著兩個臣子,一個痛哭流涕,一個怒氣衝衝。外間還隱隱有內侍在探著頭,場面著實混亂。只得敲了敲憑几,提高嗓子:“朕還沒死呢!不要說這上頭盡是些虛妄之詞,就算是真的,也不值當你們如此。”

安素哭得傷心,被這一喝止,不敢再繼續嚎啕下去。但由不得悲從中來,一時止不住抽泣。

“被人這樣汙衊法,陛下能忍,臣忍不了!”蕭錦初聽著斷斷續續地哽咽聲,只覺胸口發悶,狠狠一拳搗在地上。

“你還想怎的?”衛潛把絹帛捲起,隨手丟在案下。“遇事壓不住心火,只圖一時之快,就是我教你的?”

這對於蕭錦初來說已算是難得的重話,再不情願她也只得收起滿心的憤憤,勉強道:“是,臣知錯了!”

“都收拾妥了,再來議事。”打量著這滿地狼藉,衛潛不禁嘆了口氣。

幸而殿內水盆、手巾都有,不需要喚奴驅婢,安素和蕭錦初自己也能打掃個七七八八。再把臉洗一洗,衣冠正一正。除了眼還紅著,儼然又是一副正常君臣奏對的模樣。

安素有些不好意思地抹抹眼角:“方才是臣失態了。”

“前事不論,你先說說,對這女官懸樑一案有什麼看法?”茶是喝不成了,衛潛倒了杯泉水拿在手中。

“按陳婕妤和宮女萱兒的說法,那季司帳是在永禾的庫房內發現的。雖然今日進宮的臣子眾多,但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摸到後宮,把人殺死後逃遁。臣以為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