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十四歲的少年知府和十六歲的丞相都出過呢,怎麼我就不行了?錦重有把握的。”
雲菀沁不是不信弟弟,只國子監等著往上爬的世家子弟不在少數,怎麼會落在年級尚還小的弟弟頭上,問:“爹怎麼說?”
雲錦重猶豫了一下:“這事我一直沒跟爹說,曹祭酒叫我先不要跟家裡人說,只說……”
“什麼?”
雲錦重悄聲:“只說是上頭有貴人照應……先叫我安心讀書,到時會給我安排個考試名額,我直接去考就行了。”
貴人?能命令堂堂國子監學官的,掌握學子科考和前程的,還能有哪個貴人?
難不成,又是寧熙帝的意思?
聽這話的意思,他好像急著想給弟弟的學業一路開綠燈,讓弟弟儘快入仕。
若說對自己有特殊感情就罷了,畢竟自己與娘長得想象……可弟弟畢竟是雲家的兒子,寧熙帝為什麼這麼掛心?
雲菀沁見弟弟盯住自己,還在等自己的答覆,說不出的怪異,只輕輕說道:“嗯,那你就按照曹祭酒說的做,先安心讀書,不要管別的事,也先別告訴爹和其他人。”
雲錦重嗯了一聲,點點頭。
兩人說了陣子,雲菀沁將初夏叫來,叫她將今兒帶來的一箱文房四寶從馬車上卸下來,送去雲錦重房間。
回門禮雖簡陋寒磣,可給弟弟還是沒忘記帶些好貨。
初夏笑著應下來,帶著少爺先走了。
雲菀沁見天兒快不早,打算在盈福院裡外走一走,四下逛逛,畢竟是舊日居所,對這陪伴了多年的閨房還是有感情的。
逛了一圈,月門外傳來人聲,她走過去一看,晴雪和珍珠正在月門口,攔著個人。
婦人穿著簡樸,手裡抱著一張掃帚,一身碎花襖子樸素簡單,雖然不至於襤褸破舊,卻絕對不是珠光寶氣的主子打扮,居然是白雪惠。
晴雪和珍珠不認識她,自然沒放她進來。
雲菀沁心裡一動,走過去,慢慢道:“母親怎麼跑出家祠,來這兒了?怎麼,爹那邊是準你出來了?”
晴雪珍珠一聽竟是雲家的夫人,對視一眼,退了下去。
白雪惠知道她今日回門,卻不知道這會兒會來盈福院,忙垂首道:“臣婦得了老爺的宥恕,打從王妃出閣次日,每天為王妃打理舊日寓所,早中午和晚上各一次,今兒過來,卻不知正好撞見了王妃,臣婦等會兒再進去打掃。”
說著躬身行了個禮,先退了下去。
雲菀沁站在門口,凝著白氏離開的背影,只見初夏回來了,似乎也看到了白雪惠離開的背影,匆匆上前道:“奴婢剛聽少爺身邊的墨香說過,王妃出閣那日,儀式完畢,這白氏便拉了老爺又哭了一場,又是磕頭,又是道歉,不知道是不是將老爺哭得軟了心,雖然沒說放她出來,可派了她每天打掃家中空閒院落的任務,這不就是相當於給她放風麼,免了她的禁足了麼。”
“秋後的螞蚱而已。”卻聽王妃纖唇一撇。
正這時,有人來傳宴席備好,請王妃過去,幾人先過去了正廳。
——
西院廂房內。
雲錦重叫墨香將姐姐送的筆墨紙硯更換上了書桌,聽下人來報,說回門宴已經擺好了,與墨香出了門。
兩人正經過家中側門,卻聽門邊有說話聲傳來,男聲是看守側門的家中老奴,對方是個奶聲奶氣的童聲:
“……她說過明明就是晌午之前回來,現在都什麼時候了?你幫我去問問!”
雲錦重一疑,循著聲音,只見個矮冬瓜似的女娃站在側門旁邊的廊下,正在跟雲家下人爭辯的就是她,旁邊還有個中年嬤嬤陪著,愁眉苦臉地拉扯那女娃的袖,恨不能想盡快拖走,不住地低聲道:“表小姐,走吧,人家都不說了麼,正在用午膳,用完了就回去。”
雲錦重走過去,喊了一聲:“忠叔,你先下去吧。”
下人見是少爺,忙彎腰先走了。
那何嬤嬤在府上一直被表小姐吵著要來找王妃,本來還能壓得住,誰想到了正午,王妃還沒回來的動靜,表小姐竟是哭得震天響,非要來看看,被辦法,只好私下帶了來雲家,卻不敢走正門,怕被王妃知道要受罰,打算將表小姐帶到側門先探探看王妃走了沒,還得多久,順了這表小姐的意思就好了,不料在門口剛與雲家老奴才說幾句,竟然撞見了雲家的少爺。
雲錦重聽了三人說話,明白來者何人,早前便知道秦王姐夫府上有個小表妹,是赫連貴嬪當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