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敬,福身道:“良娣。”也沒多逗留,拿了東西就又進去了。
蔣妤偷偷瞄進去,見那陸清芙握著姑姑的一縷烏髮,嘴中不住地說些合皇后心意的甜話兒,玉鏡臺前的蔣皇后也露出笑意,似是不無滿意。
嫁給儲君一直就是陸清芙的夙願,就像那次,若不是雲菀沁告訴她太子微服出宮去拜佛的地點,她哪裡願意揭發雲菀霏,去管雲家的閒事。
今天難得被引薦到皇后身邊,怎麼會不罄盡渾身解數地討好?自然將蔣皇后服侍得妥妥帖帖。
若是個一般的宮女就算了,可正在給蔣皇后梳髮的,可是朝臣家的千金,這就由不得蔣妤多想了。
蔣妤惶惶不安,默不作聲地退出殿室,旁邊的貼身婢子也看到了裡面的一幕,想到的跟主子一樣,滿懷擔憂,把蔣妤糟心的說了出來:“良娣,您說皇后會不會是看中了這陸小姐,有意思讓她……”
“怎麼可能!”蔣妤喝叱一聲,“今天姑姑壽宴,太子不過是送個人來給她綰髮罷了,還能有什麼別的意思!”這話說得,她自己都覺得毫無底氣。
婢女撇嘴:“宮裡會梳頭髮的巧手兒宮人多得很,怎麼偏偏要個外人來?還獨獨是個未出嫁的臣子小姐呢。說沒有別的意思,奴婢才不信。還有,良娣也知道,但凡這種宮中宴會,也是上頭給皇子們挑選哪家小姐合適的時候呢,您看看,太子年紀不小了,東宮的太子妃之位早該選了,指不定就是這次。奴婢說,恐怕皇后還真是……”
“不可能!”蔣妤微微喘氣,其實心中早就動搖了,嘴巴上卻仍是犟著,不大願意承認,“姑姑怎麼可能便宜了外人,我才是蔣家的侄女兒,與她是一個血脈的,太子妃的位置,姑姑怎麼會給別人!”
婢女看了蔣妤一眼,嘀咕了一句:“到現在也沒給您,這可是事實啊……”
蔣妤心驚肉跳,回頭望一眼鳳藻宮,語氣添了幾許恨意:“走!先回去。”
“不去給皇后提前送壽禮了麼?”婢女問道。
“這會兒還送什麼送?”蔣妤此刻一肚子氣,迎面在裡面碰上,更是慪人,自己這舊人混了好些年,有身為皇后的親姑姑,都始終爬不上太子妃的位置,而那新人不過是來梳了梳頭,說了幾句奉承話,就很可能坐上自己夢寐以求的位置!
這叫她怎麼甘心。
蔣妤很是生了幾分嫉怨,平日委屈都湧了上來。蔣皇后一直壓著自己,說自己攀不上太子妃的椅子,原來,在她心目中,太子妃的椅子是要留給更適合的人麼?到頭來,自己還比不得外人。
想著,蔣妤臉色一垮,又望了一眼鳳藻宮,貝齒一緊,吩咐婢子:“你去跟白令人打個招呼,就說我頭痛得緊,也不知道是不是吹了風,下不來床,今兒皇后的壽宴,怕是參加不了了,若是強行參加,只怕在宴會上失了禮,丟了皇后的臉,讓她替我這個侄女兒臉紅!”
最後一句話,顯然是一語雙關,包含著對蔣皇后的深深抗議和不滿。
婢女只得匆匆返回鳳藻宮,跟白令人說了,然後出來,跟著主子離開了。
白秀惠進去,將蔣妤託病的事兒跟蔣皇后稟報了一邊。
這侄女兒雖不成器,大事上卻一向順從自己,不敢對自己有什麼違逆和觸怒,今兒壽宴大事,應該是不敢缺席的,蔣皇后抬手兜了一兜剛剛綰好的華髻:“真病了?”
白秀惠有些遲疑,道:“這個,奴婢也不確定。”
陸清芙服侍了皇后,早就退到一邊,與幾個宮女和嬤嬤站在一起,此刻對著幾個宮人,似是隨口無心,低聲道:“咦,良娣病了?剛剛見良娣捧著壽禮來鳳藻宮,臣女還當她要進來。”
聲音飄進蔣皇后耳裡,頓時臉色一變,將象齒梳磕在妝臺上:“壽宴都不參加,越來越不知道體統了,也不知道鬧的哪門子小姐脾氣。”
“可要奴婢找個太醫去瞧瞧,幫娘娘慰問兩句,讓良娣寬心?”白秀惠勸道,不管怎樣,良娣放在東宮還是有用的,平日暗中打壓著,也得給些甜頭,不能讓她生了異心。
“寬心?本宮大壽的日子,她借病不來,本宮還得去慰問她?不用了,脾氣不能慣著。就她那樣子,還能鬧騰出來個什麼,無非又是跟誰爭風吃醋,想要本宮給她出頭,才故意擺出這個樣子!”蔣皇后看透了這侄女的心肝,嗤了一聲。
正在這時,吉時到了,金華殿那邊有太監來請,蔣皇后便也沒多理會侄女兒,站起身。
陸清芙也是個反應快的,連忙上前,準備攙住皇后。
白秀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