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會,門內傳出聲音:“讓她進來。”語氣頗冷。
雲菀沁打了簾子,進了房間,只見他跟平時一樣,坐在書案後。
室內空氣凝結,他換了衣裳,應該是剛剛被自己一抱,也溼了衣服,她竟然面容略發燙,有些緊張,反倒沒有屋外的勇氣了,只垂下頭,老老實實:“王爺,剛才奴婢在池子邊只是手滑,冷水一衝,又昏了腦子,您老別介意。”
手滑?昏了腦子?案後,男子臉色發緊,若不是今天的事要質問她,根本不願意叫她進來。
天下怎會有這種無賴少女。
“早知道長川郡出刁民,卻沒想到還真能你這樣的厚臉皮。”室內,他換了一身月白蝠紋長袍,透出清冷光輝,與臉色此下很相襯,不易察覺地轉動著拇指上的玉扳指。
小舉止,透出他的心緒不寧。
雲菀沁見他看似鎮靜,回想抱住他的一瞬,他身子一個震顫又狠狠一記猛推的反應,實在忍不住走近兩步,調侃:“其實……王爺不是娶親了麼,剛才那樣子,怎麼像是個——”
給他面子,後邊沒說出來,卻已經讓夏侯世廷已經變了臉色,鼻翼緋紅:“閉嘴。”
難得俊臉漲紅,細細看,鬢腮處,有晶瑩的細密汗絲閃耀。
雲菀沁情不自禁心裡一動,剛剛那一抱,是這麼久第一次近距離相處,宛如放出了心底深處的小蟲子,她笑意如波浪蕩漾,一雙眸子盈盈,顯得單調的臉蛋生了些光輝,仍不知死活:“……王爺是真的成親了?不像啊。看起來,被施大人說得天花亂墜的那位娘娘,與王爺也不見得多親密吧……”
話音甫落,衣襟一緊,一隻大掌攀上她領口,已是狠狠抓住一把拎近了幾寸。
她呼吸一止,暗中呼了口冷氣兒,只覺男子陰狠地盯住自己,鼻息漸濃:“你是哪裡來的膽子。”
靜謐室內,男子身上獨有的甘醇氣息夾雜著熾焦的熱度縈繞在她身邊,全是她熟悉的味道。
她盯住他眼底的幽深,心裡一癢,完了,自己是有病嗎?他越是大義凜然寧死不屈擺出個正人君子的相,自己越想撩弄撩弄。
罷了,死就死了!
她並不掙扎,反倒順著他的力道,故意傾身滑進他懷裡,雙手一抬,十分流暢自然地勾住他脖子:“奴婢比不上娘娘的容貌和姿態,可是奴婢能幫王爺鎮賊驅匪,完成大業,女子光有容貌家世有什麼用?出身好、生得美的貴女,王爺在京城見得還少了?能輔助夫婿的才了不起呢……”
男子對於她的行徑,幾乎不能用驚愕來形容了。
她唇頰添笑,指尖輕移,在他胸口精細質地的衣料上朝下滑了幾寸:“剛剛奴婢溼著身抱了王爺,沾了水漬,王爺回屋也換了衣裳麼……”
這不是挑逗是什麼?
夏侯世廷反應過來,兩個字幾乎是迸出牙關,將她髮髻一捏,往外抓去:“賤人。”
媽呀,再大點兒力氣,頭套又得被他拉掉了,雲菀沁呲呲牙,太狠了,跟樹藤似的纏住男子,嘴兒也一氣呵成:“王爺要是對奴婢沒意思,又怎麼會作偽證救下奴婢?王爺還是很看重奴婢的吧!”
為什麼會救下她?難道叫他說,只是因為她好命,有福氣,剛好一雙眼兒和神態生得似他的心頭肉麼?
可如今這丫頭完全不識好歹,痴心妄想,就算跟她生得一模一樣,他也沒有任何耐心了。
雲菀沁感覺他的手掌順著衣領,掐住自己的脖子,這個手勁,完全是不留情面。
面前男子冷目森寂,瞳仁黝黑:“你不配跟她相提並論,若再敢胡言亂語半句——”虎口一壓,鉗住自己頸子的手又緊了幾分,隱約響起嘎吱兩聲骨骼響。
雲菀沁臉色迅速漲紅,肺腑裡呼不到新鮮空氣了,得,玩大發了,這人真是不能開玩笑,太沒趣了!忙狂亂地點頭,可憐兮兮地唔唔了兩聲。
夏侯世廷眼神已經泛起了厭惡,一把大力將她推在地上的毛織毯上,本想叫她進來聽她解釋農戶的事,現在懶得聽了,再也不願意看見她了,袖口一揮:“滾,滾出去,不許再來本王房間!”
她喘了幾口,呼吸勻稱了,拍拍屁股起來,這才撣撣袖:“王爺,奴婢開玩笑呢。”不能誤了正事。
夏侯世廷冷得發狠,顯然還沒原諒她:“滾。”
雲菀沁只能收拾自己的爛攤子,繼續誘哄著,腆著臉:“王爺,奴婢真開玩笑的,剛剛池子那邊的癮兒還沒過足呢,這會兒又起了性子,奴婢就這樣,您也不是第一天認得!奴婢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