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也許是這樣。惟有徐蔣二人決裂,才能讓她們母子處在安全地帶,所以,就算有什麼內疚,她也只能吞下去。
她捉住康妃的手,握了一把:“妾身能體會康妃的心情,在宮裡,不管是皇子還是公主,都是母親的倚仗和希望,若是妾身,只怕更衝動,就算強闖,也得要回孩子。”
徐康妃一聽,仿似被戳中了心頭酸澀,眼淚嘩嘩流出來,拿定主意,刷的站起來,吩咐婢女:“皇上那邊不見我,好,咱們再去一趟同光宮,我就不信她真的那麼不要臉,我得好好跟她評評理!我被她壓著就算了,難不成連公主都要白送她?不行,我管不了那些了,定要跟她拼個你死我活,她還把自己真當成後宮之主了?不過也是個妃子罷了——大不了拉她一塊兒去太皇太后那兒去!”
“慢著。”雲菀沁眼看徐氏決意要跟蔣妤撕破臉,適時將她手腕一拉,扯下來,“皇上要是已經批准了,你去同光宮鬧也沒用,萬一被惠妃捉到由頭,借這個反咬你一口,告到皇上那邊,您一旦被處罰,連最後要回定宜公主的機會都沒了。還有,連皇上都準了,鬧到太皇太后那邊有用麼?太皇太后始終會跟皇上保持一樣的態度,最多是安慰你幾句罷了。”
“那,那怎麼辦。”徐康妃聽完她分析,頓時死心,捂臉哭起來,哭聲中,三分是不捨女兒,七分又是氣憤蔣妤,心頭不甘。
“康妃若還想要回定宜公主,眼下切記不要跟她明著撕破關係。”雲菀沁見她氣急,輕拍她手背,眼波一搖,“最好,還能對著她表明態度,放心將公主交她養育,讓惠妃相信你還是她那邊的人。”
徐康妃懵懵懂懂的,似是有些明白她的意思:“你是說……”
“若她犯上,皇女又怎麼能養在她身邊?”雲菀沁一字一句。
徐康妃懂了,卻又遲疑:“可,我能怎麼讓她犯錯——皇上素來偏袒她,若不是什麼大錯,皇上不會當回事兒啊。”
“何必需要大錯,”雲菀沁眸中灼灼,“只需要讓皇上動怒的事兒就好。”
徐康妃呆住:“讓皇上動怒的事……”死死盯住眼前人,反抓住她手,靜聽下文,哪裡還有一分妃位之主的相。
雲菀沁驀然有些感觸,說起來,這簡直是老天給的機會,輕喟一聲:“過幾日是孝惠聖莊烈皇太后袁氏的死忌,往日蔣後在堂,袁太后的忌日從沒辦過,今年皇上必會為袁太后大肆操辦。”
徐康妃點頭,早前便聽內務府的人說過,忌日當天,後宮全體沐浴焚香,皇上親攜幾名品階高的妃嬪,全日在宗廟前的寬地祭拜孝惠聖莊烈皇太后,可見其慎重和認真。
雲菀沁又交代了一番。
徐康妃每個字都聽得清楚,雖心中有些不安,可畢竟是奪回女兒的法子,何況對蔣妤已生了怨恨,再難回心轉意,聽畢頻頻點頭。
——
同光宮。
定宜公主隨宮中規矩,一般住在皇子所,但因為經常生病,皇上憐恤這個頭胎長女,平日養在徐康妃身邊頗多,最近病了,更是接到生母徐康妃身的宮殿照顧,如今乍然換了位置,又認生,哭鬧了一晚上。
蔣妤按捺著性子,終是讓乳孃將她哄睡了,看著乳孃將小女孩兒抱回自己臥室,才喘口氣,捶了捶肩,皺眉道:“四歲,說小也不小了,只會張著嘴巴哭,傻了吧唧的!若不是有事兒,誰願意將這沒教養的公主放身邊,吵得本宮頭都大了……唉,多住幾天,本宮只怕都被這妮子給弄崩潰。”既是養子帶弟,那放得越近肯定是最好的,蔣妤將定宜公主安排在自己寢室內,皇上不來的時候,便與自己一塊兒同屋起居。
“娘娘且忍忍,等定宜公主給娘娘召來了皇子就好了,”婢女貼心安慰著,“說起來,收養孩子招弟的事兒,奴婢也聽過不少,在民間十分流行,也很管用的。”
蔣妤聽了,疲倦的臉色這才舒展開來。
正這時,宮人來傳:“康妃在殿外求見。”
“不見不見,打發走,不是說過了麼,皇上已經準了本宮,她要是想要回公主,找皇上去!”蔣妤斥道。
“康妃好像不是來要公主,說是為早上的事兒來道歉。”宮人又報。
蔣妤神情一鬆,就說了,這個徐氏,為了個公主還能跟自己翻臉?懶洋洋地勉強道:“請康妃進來吧。”
徐康妃進殿,福了一福,雖然神情仍舊有些落寞,卻再沒早上來時的焦急了,輕聲道:“早上妾身一下子沒反應過來,有些失禮,還望惠妃切莫介懷。回過頭,妾身想想,自個兒也確實太小心眼了,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