齠希 �
身邊的臣子明白什麼意思,暗中點頭,又跟著鬱文平退出金鑾殿。
一名臣子身邊一名官員,似是個佐官,默默聽了上級們這一番話,臉上並無表情,跟了幾步,走出門檻,趁前面人不注意,卻不易察覺轉身,朝另一邊疾步走去。
繞過幾道遊廊,穿過幾道庭院,到了一處僻靜無人的小殿,那名佐官跨進殿院,只見天井內已有人等著,忙抱拳,小聲喊了一聲:“燕王殿下。”又匆匆過去,將鬱文平八月初二可能會夜闖脅迫太皇太后推舉魏王上位一事轉告對方。
燕王聽著聽著,眉頭擰起,拿出袖內的賞賜,遞到那名放在朝上重臣身邊的探子手上,道:“下去吧。”
那佐官謝了恩,剛跑走,燕王眉頭一舒,竟是笑了起來,與剛才沉重的臉色截然不同。
“殿下,”喬威上前,驀道:“三爺猜得沒錯,皇上被俘,朝上果真馬上亂了,各派開始推舉自己心怡的皇子。”
“出宮,捎信去。”燕王收起笑意,大好的機會終是來了。
——
瑤臺閣,初夏從慈寧宮那邊回來,將從朱順口裡打聽到的朝堂上的事兒,轉述給了主子。
鬱文平居然趁這個機會,在朝上牽頭讓魏王還朝?雲菀沁眉目一動,魏王差點用花粉酒害死賈太后,這筆心結賈太后怎會忘記,就算賈太后同意選個皇子進宮代理主政,挑誰也不可能挑魏王啊!
“太皇太后怎麼應付鬱文平那邊?”雲菀沁一抬眼。
“聽朱順說,太皇太后召了幾個皇子傍晚去慈寧宮,”初夏道,“也不知道是不是想提前選個皇子出來,堵住鬱文平一黨扶魏王的嘴。”
“太皇太后叫了哪些皇子?”
初夏報了幾個名號,雲菀沁聽見其中一人,問:“燕王也進宮了?”初夏點頭。
皇上新登基後,燕王就在外面開了府,搬離了皇宮,除了偶爾來宮裡彙報理藩院的事務,大半時光都在宮外。這一年多來,雲菀沁再沒機會跟他見過面,這會兒見他進宮,還來了後宮,驀然一動,將齊懷恩喊進來,吩咐了幾句。
入了夜,滴漏漸移,到了差不多的時辰,雲菀沁帶著初夏,去了慈寧宮,卻並沒靠近大門,身形一轉,去了慈寧宮後面不遠處的水榭。
水榭內,已有人等著。
一年多不見,燕王茁拔幾分,又長高了不少,原本有些小孩子氣的俊秀臉龐也成熟了幾分。
燕王聽齊懷恩來傳信,在慈寧宮與幾個兄弟見完了太皇太后之後就過來了,此刻見到好久沒見的雲菀沁,有些激動,迎過去,叫了一聲:“三皇嫂。”
“燕王,主子如今是後宮的美人,再不是秦王妃,您千萬不要再用以前的稱呼,被人聽見可是大罪。”初夏忙提醒。
燕王雖沒說話,一雙瑞鳳眸內卻有些輕蔑之意:“虧他承諾三哥,一定保住三皇嫂的性命,照顧好三皇嫂,原來是護到了自己的後宮。這也就罷了,後宮這麼多位置,只給你封個最沒地位的美人,呵。”
雲菀沁這一點倒不想燕王誤會了皇上和自己,道:“越是位份低,越是不起眼,如此,皇上才能真正保住我,我也能跟皇上……保持距離。”
越是這樣說,燕王反倒覺得三皇嫂更委屈,望了一眼初夏,示意她退下。
待初夏下了階,燕王方才凝住雲菀沁:“三皇嫂放心,這美人,你也當不了多久了。”
☆、第二百五十八章 秦王迴歸
那天從慈寧宮後的水榭回來後,初夏就覺得主子有些心神不定。
那夜燕王殿下打發自己出去,她在臺階下看見燕王跟主子說了句什麼,主子一聽,竟丟了禮儀,拉住燕王的袖子追問起來。
初夏怕有什麼事兒,回去後問了幾句,雲菀沁只敷衍了過去。
燕王一句看似無心的安慰,雲菀沁心頭如電過了一道,說不出的異樣。
這美人,再當不久……乍一聽,燕王似是恨不得皇上被俘再回不來,若皇上沒了,再立新君,她自然也不是這後宮的美人了,可她心裡起伏聯翩,隱隱只覺有什麼事,而這事,興許與三爺有關。她想問他是不是還活著,如今在哪裡,可再問燕王,燕王並不多說,只雙目難得沉灼,萬語千言盡在不言中。
看到燕王意味深長的目光,雲菀沁頓知道自己並不是多心。她不知道是什麼事情,只心裡百味俱全,不知道是喜是憂,卻再沒繼續窮追猛打。若這事兒真是跟他有關,再多等些時又怕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