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
徐康妃卻臉色有幾分意味深長:“再過幾日,可是蔣後的死忌了,您剛巧這個時候……您說,會不會跟蔣後有關係?”不做虧心事?這麼快就忘記自己拉親姑姑下馬,害了親姑姑的事?
這一番話,將蔣妤一早的惴惴不安說了出來,想起那鳳頭金釵,臉一白,難道還真是的麼,難道姑媽真在忌日回來了,那鳳頭金釵便是姑媽來過的痕跡?
登時,她遍體生涼。
姑媽下場悽慘,與自己脫不了關係,更可以說是自己的反戈一手促成,憑姑媽那心眼陰窄,容不得別人忤逆的性子,若真是回來,必定要化為厲鬼報仇,難道真是被那姑媽纏上了?這般一想,蔣妤渾身雞皮疙瘩都豎了起來。
她平定盡力心緒:“本宮不信這些東西!便是有鬼,本宮也不怕!本宮是堂堂後宮妃嬪,身邊龍氣鼎盛,什麼鬼膽敢接近本宮?”雖是這樣說,語氣已在顫著。
“惠妃可記得那些歷朝歷代的后妃,不少遭鬼魂索命的,就拿那有名的李唐皇朝女皇的外甥、楊貴妃的原婆婆武妃,為了兒子當儲君,害死太子和兩名皇子,結果快要登上後位之前,被三名皇子冤魂糾纏,每晚不通殿掌燈,床邊不叫十幾名宮人守著,連覺都不敢睡……那武妃也是後宮厲害的妃嬪,本來何等意氣風發,深受皇寵啊,最後還不是生生被嚇得憔悴致死。妾身也不是嚇唬您,只是您這情況,跟那武妃差不多,妾身不得不提醒一聲,可別掉以輕心,您想想,當年蔣皇后害死了袁妃,若不是怕她鬼魂回來報復,又怎會用那種風水陣壓制著她?”徐康妃聲音輕顫。
蔣妤被徐康妃說亂了心智,手一滑,撞到冷硬的紅木桌案上也不知道疼,一張臉慘白無血色,再沒剛才的強硬,將康妃手腕一捉:“那怎麼辦,你說,請個道士進宮驅驅鬼好不好?”
徐康妃嘆口氣:“要妾身說,得找到源頭,對症下藥才能治本,若真是那蔣後怨氣不解,驅了這一回,只怕還有下一次,您心裡也總是有個疙瘩。”
“笑話,本宮那姑媽都死了,怎麼找源頭?難道叫本宮跑到陰間磕頭認錯,求她饒了本宮,別纏著本宮?!”蔣妤身子如篩糠。
“不去陰間磕頭,您可以在陽間親自道個歉,表達一下誠心啊!”徐康妃道,“馬上便是蔣後的死忌,您看皇上只顧著袁妃做忌,管都不管蔣後,蔣後怎麼可能怨氣不大?!要妾身說,這種事宜早不宜遲,您今兒便去鳳藻宮多燒點兒冥紙,多磕幾個頭,說一些好聽話,指不定您就沒事兒了,妾身往日在孃家時,家中弟妹高燒不退,爹孃給祖宗燒點紙錢,還真就好了,寧可信其有啊。”
蔣妤一怔,喃道:“皇上恨姑媽恨得要死,現在又是袁妃的忌日,故意抬高袁妃,打壓姑媽,我違逆皇上的意思,去給姑媽燒錢磕頭做祭,皇上不得殺了我。”
“惠妃糊塗了,自然是得私下去做啊,”徐康妃出謀獻計,“大白天肯定不行的,最好晚上一個人偷偷去,可千萬得避人耳目,別被人看見。”
蔣妤心思活泛,卻斥一聲:“這怎麼行,宮裡私祭亡人本就不合規矩,更何況還是皇上的眼中刺,康妃別出那些餿主意,被皇上準得責罵本宮。本宮就算被鬼魂纏死,也不會做這種事。”
“是是是,妾身再不多提了。”徐康妃忙道。
說了幾句,蔣妤顯得睏乏不已,徐康妃察言觀色,也不多逗留,叫她好好休息,先走了。
康妃的人雖離開了,可話卻餘音繚繞,蔣妤越想越覺這屋子陰氣逼人,再想想康妃提起的前朝那些事,倒也不是無稽之談,更覺腳趾頭冷到心坎兒,驀然喊了一聲。
心腹婢女匆匆過來:“娘娘有什麼事。”
“備冥錢香燭,”蔣妤牙關輕碰,“休要讓人發現!本宮入夜單獨出去一下。”
“娘娘去哪裡?奴婢不跟著您麼?”
“不用,你只休得對外說一句就行了。”這事兒自是越少人知道越好,蔣妤斬釘截鐵。
——
入夜的宮闈,墜入安靜。
明日就是祭祀孝惠聖莊烈皇太后袁氏的日子,今夜更加肅穆,除了巡邏侍衛的步伐聲,各宮殿都悄然一片。
鳳藻宮側門。一襲抖抖索索的苗條身影抱了一捆冥錢蠟燭,偷滑進門。
偌大的鳳藻宮,除了正門還留了個老眼昏花的看門太監,裡面沒一個人,庭院內雜草亂長,死氣沉沉,皇上即位後從未好生修繕打理過。
蔣妤犟著膽子進了殿內,在宮院角落尋了個讓外人見不到火光的地方,燒起紙錢,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