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院落過活兒。
當下一聽,棠居一道跟過來的幾個下人面面相覷,輕微一陣譁然。
兩個嬤嬤是王府的,也領教過王妃持家的手段,雖有些驚訝,卻也還不至於為新來的主子與王妃作對,默默的垂頭,並沒吱聲。
小彤是韓家的家生子,見王妃分明是冷待的意思,抱不平地哀求:“今兒是第一天,娘娘也得見一見側妃,讓側妃表個心意。”
初夏眼光回望了一下主屋,直接拒了:“娘娘還沒起身,不方便。”
都日上三竿了,怎麼會沒起身。韓湘湘心頭又是不禁一涼:“初夏姑娘,是不是王爺在裡面?”昨天從棠居走了以後,他還能去哪裡?
呂七兒只怕惹了雲菀沁,捂著還隱隱作疼的小腹,另一隻手拽了一拽韓湘湘,低聲勸道:“娘娘身子剛好,這幾日安排府上的喜事本就操勞了,側妃若有心意,今後給娘娘請安的機會還多著呢。”
初夏瞥了呂七兒一眼,臉上是孺子可教的神色,語氣頗是滿意:“聰明,難怪被貴嬪看中,還被側妃搶著要啊。”
呂七兒聽著,打個寒顫,韓湘湘卻只嘆了口氣,制止小彤吵著見王妃,對著院子一福,聲音有些虛弱:“妾身謹聽娘娘的意思,今兒就不打擾了。”又吩咐下人:“走,回去吧。”
呂七兒今兒一早回了棠居,便覺得韓湘湘有些不對勁兒,開始只當是還沒從昨天的打擊中恢復,後來才覺得她有些惶惶的,試探了幾句,卻也沒問出個名堂,此刻見她這模樣,更有些懷疑,卻只默默與小彤將她攙離了主院。
其實韓湘湘來請安時,雲菀沁並沒騙人,還真沒起身。
破曉前,兩人從先開禁的京城東北門進來。
一路上,夏侯世廷雖然一直把她攬在懷裡,避免馬車起伏的碰撞,可她身上還是疼得慌。
不過,她也沒吃虧,他的後頸、後背上,全是她抓痕。
昨晚一宿,這男人精力旺盛得嚇人,她都懷疑他不僅僅是事前服了固血丸,池子裡也不僅僅只有溫補的藥。
在他感覺因藥物和溫泉的調節,體內氣血走得順暢,並不像昔日*稍漲便氣血難行、有毒發徵兆,便徹底放開了手腳。
幾個來回下來,夜還未過一半,他沒把她骨頭架子拆散了。
就算前世有些經驗,卻也抵不住他這麼索取,若不是他一開始的動作很魯莽,她懷疑他絕對是個中老手。
夜將盡頭時,初夏備好了乾爽的帕子和乾淨衣裳,提前放到池子邊上。
她已是全身嬌無力,路都走不動了。他提前起身,先將池邊軟榻鋪了軟褥高枕,旁邊生了軟爐,雖是春意濃濃的季節,又有溫泉蒸汽,卻因是郊外,又是長夜,還是有些涼意,她的病才剛好。
準備好了,他方才把她抱起來歇息。
馬車到王府門口時,天矇矇亮,府上下人都還沒起來,惟晴雪和珍珠兩人在門口迎著,夏侯世廷將她抱下車子,抱回了主院內廂房,換了件袍子,直接去宮裡上朝了。
她真的很想問他哪裡來的這種精力,到底知不知道累,不過真沒力氣說話了。
初夏三人打了水,替她清洗了身子,中途,她連三人偷偷的笑話都懶得阻止了,交代了一番,就直接一頭栽在床上睡著了。
韓湘湘來的時候,她不知道正跟周公下第幾盤棋!
不過,那日回去後,韓湘湘便一直待在棠居,再沒出來。供側室居住的西北院落,原先死寂,如今還是一片死寂。
若不是知道,根本沒察覺府上多了個側妃。
只是初夏還是吩咐了晴雪一聲,叫她盯著棠居那邊,尤其燕王來王府的時候,晴雪回來彙報時,只說燕王再沒像那夜一樣大膽進側妃院子了,只有幾次走的時候,朝西北院落這邊張望,似是心事重重的樣子,竟還有兩次在府上碰見呂七兒,還停下來問了幾句話,只是離得遠,晴雪也聽不見說了什麼。
燕王素來沒將那呂七兒放眼裡,跟她能有什麼話?十之*是問韓氏的事。初夏叫晴雪沒事兒盯著就行了,不要聲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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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部監獄那邊提前下了函,因紅胭在鄴京沒親人,通知直接送到了香盈袖。
這日午後,初夏從香盈袖回來時,說了這件事。
就算不用提醒,紅胭行刑的日子,雲菀沁也是日日數著,並沒一天忘記,先前日子距離遠,如今卻是迫在眉睫了。
初夏說完,嘆口氣:“三爺之前說紅胭姑娘興許有救,可到現在也沒個信兒……難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