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剛到紫光閣的大門口,還未跨進大門,一道熟悉身影在視野前劃過。
雲菀沁覺得眼熟,再仔細一看,竟是齊懷恩,三爺在宮裡時身邊的行走太監。
齊懷恩走的方向,正是剛才皇上賜貴嬪與赫連允見面的明光閣。
明紫二閣離得近,都是宮裡暫時留住外客的居所,明光閣是宮裡妃嬪專門被賜會晤親眷的地方,就在一群醫女住的紫光閣斜對面,進了那道門,走十幾步就是。
雲菀沁望向兩個醫女:“我去藥膳房看看乾貝梨罐好了沒,你們先進去吧。”
琴釵聽絃點點頭,先進了閣所。
雲菀沁轉進藥膳房,隨手拎了一壺茶放在托盤裡,閒庭漫步一樣,朝明光閣那邊走去。
離明光閣越近,只聽門口傳來聲音。
“皇上賜赫連太子與貴嬪在明光閣內見面,閒雜人等無事不得亂闖。”是門口守衛的聲音。
雲菀沁見齊懷恩被攔在門口,幾步輕盈上前:“齊公公怎麼走得這麼快?御賜給貴嬪的茶水剛剛烹好,轉個身子,您就不見了。”
齊懷恩一看,竟是秦王妃,腦瓜子立刻轉過來,接過她手上的托盤,彎下腰:“是奴才走快了。”
守衛見是皇上賞茶,也再沒什麼好說,一指雲菀沁:“行,就一個人進去吧。”
齊懷恩無奈,看一眼雲菀沁,只得先站在一邊等著。
雲菀沁端了托盤,進了明光閣。
廳內,赫連氏還沒來,赫連允散了宴以後直接過來了,此刻一人坐在右手邊的雕花紅木圈椅內。
雲菀沁將茶壺放下,走出大廳,身子一轉,走到大廳外的一處牆邊,透過半敞的窗欞,剛能見到裡面的情景。
卻說茗萃殿內,赫連氏收到金華殿那邊傳來的旨意後,章德海叫紫霜和青嬋為貴嬪梳妝綰髮,準備去明光閣。
赫連氏坐在鏡臺前,眼眸中神色一閃而過,脫口而出:“要不,你們去找個由頭,就說我病了,見不得人。”
章德海見主子心神不定,勸道:“主子不可啊,這是皇上的賞賜,怎麼能推卻?叫您跟北儲君見面,說是憐惜您與孃家親人重聚天倫,其實也是國與國的禮儀啊。”想她這樣擔驚受怕,無非也是想少沾火星,怕大宣和蒙奴一旦交惡,她這一身的北人血,到時會脫不了干係,自然是能少接觸就少接觸。
赫連氏臉上的複雜交織,知道推不了,嘆了口氣,再沒多言語。
不多時,赫連氏帶著章德海和四名貼身婢子來了明光閣。
雲菀沁只聽一聲傳報過後,見到一襲盛裝打扮的華美身影被宮女擁著進來,又見赫連允站起來,迎了過去。
兄妹兩人簡單行過禮後,在廳內一左一右,相對而坐。
透過窗格,赫連氏的正面,雲菀沁看得一清二楚。
今日見的既是孃家兄長,也是外來使者,為了不失國體,赫連氏妝容華麗,可濃脂豔粉下面,掩蓋不住一雙飄忽不定的眉眼,臉上毫無見到親人的喜悅,好像只等著這場會面快點結束。
看得出來,她並不想多留。
赫連允與她是同父異母的兄妹,蒙奴這一代天子膝下子女統共百來名,除了皇后生的幾個皇子皇女受重視,其他的子女,基本是放養在各個生母身邊。
這兩個人,絕對談不上什麼兄妹之情,赫連氏看見兄長沒什麼喜色,也不奇怪,可有些緊張和避忌,卻有些不一般了。
“當初送嫁時,我怕還擔心貴嬪不習慣中原生活。今天看見貴嬪風儀更勝從前,精神也不錯,想必很得大宣皇帝的寵信,我就放心了。”赫連允撫盞微笑。
赫連氏客氣回應:“多謝皇兄關心。當年皇兄叮囑妾身安心和親大宣,以維繫兩國安寧為己任,妾身為蒙奴皇女,不敢忘卻本分,自從來了大宣,便以此為家,以皇上為夫婿,從不敢怠慢,才換了皇上的一絲憐愛。”
赫連允笑意一頓,良久不語,驟然開口:“你們都退下,我與貴嬪有些家常私話。”
雲菀沁看見赫連氏臉色一緊,似是極不情願與赫連允單獨相處,最終卻還是很迫不得已地吩咐章德海和四個婢子:“你們先退到門口。”
待幾人走遠,赫連允喟嘆了一聲:“你這些年不大容易,我也聽說過。剛來大宣最得寵的那幾年,被後宮女人們嫉恨,幾次都差點被人暗害。等終於誕下皇子,安定了,又輪到秦王被人加害,好容易將秦王送出宮去,你身邊陪嫁的北人卻也被皇后暗中除去,連個能夠倚仗的孃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