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得趁早懷上啊。”
那次請密醫婆子上府做小產局時,她也順便叫那婆子給自己匆匆把了一次,查檢視有沒有問題。
雖說她堅信自己是能懷孕的,可這一來二去死活沒懷上,還是有了點兒懷疑,想這大戶人家陰私多,疑神疑鬼,怕是進了雲家後被人使了什麼手段壞了身子,可醫婆子卻說她身子並沒中毒跡象。
如今看來,並不是自己的問題,恐怕還是老爺身子不行。
憐娘跺了跺腳,呸了一口:“這後院的女人,他碰一個,懷一個,卻偏偏輪到我這裡,就沒了彈藥,我這是倒了八輩子的黴!”
冬姐聽得也是膽戰心驚,不管是憐孃的原因還是老爺的原因,只要還不能生,主子這寵愛就算不到頭,也得減個一半。
半晌,只聽憐娘拉回思緒,拽住冬姐,湊耳細聲:“你去幫我遞個口信。”
“啊?遞信去哪裡?”
憐娘聲音壓得低低:“雅緻樓。”
那不是憐娘和蕙蘭兩人以往待的瘦馬館麼?
姨娘自從進了雲家就脫了籍,生怕被人提起自己的瘦馬館出身,更別說跟那兒的人有來往了,只恨不得將以前的經歷都抹去得好,怎麼會遞信給那裡的人?
冬姐奇異:“給誰?”
憐娘附耳過去,輕輕說了一番。
冬姐聽得臉色大白,似又猜到主子要做什麼,又一紅。
不遠處,廳院月門外,一身素襖的清瘦婦人身型一側,貼住了牆壁,面色平靜,唇角卻勾起笑意。
……
雲菀沁領著雲錦重等人重新上馬車時,正午已過了多時。
馬車重新賓士起來,雲菀沁道:“高長史,你等會兒去太醫院找一下姚院判,請他陪我下一趟尚書府,診個小產婦人,越快越好。”
姚光耀醫術卓絕,婦科也不在話下,又是太醫,且還來過雲家,給祖母看好過病,有他來看,爹肯定是信的。
高長史明白她什麼意思,點頭:“是,老奴送娘娘、表小姐和雲少爺回了府就去辦。”
一提到雲少爺三個字,雲菀沁臉色才有點兒為難起來,遲疑了一下,傾身過去,小聲:“我就這麼把錦重突然帶回去了,三爺不會說什麼吧?”剛剛一時腦熱,說做就做了。
高長史笑起來:“娘娘還會後悔啊?”
後悔什麼?怎麼可能。不過是問問而已。想著弟弟這幅模樣待在雲家,她估計自己連睡都睡不好。
雲錦重坐在旁邊,正被崔茵蘿纏著欣賞手臂上的石膏,此刻聽到兩人的對話,頭一抬:“姐姐,是不是王爺不歡迎我?”
他也知道,自己是雲家兒子,家沒破,爹沒亡,就這麼住姐夫家,於情於理,有點兒說不過去,何況姐夫如今還成了攝政王爺,代替皇帝打理朝務,行天子之責,一言一行全都是萬人表率,不能有半點不合規矩,被人詬病的地方。
雲菀沁見他俊秀白嫩的臉緊張萬分,眼巴巴地看著自己,就像個剛被收養又怕被人遺棄的狗娃,正想寬慰弟弟,只聽崔茵蘿霸氣道:“表哥要是不准你住,你就睡我的房!”
這話一出,除了雲錦重臉色大紅,全都笑起來了。
雲菀沁笑道:“阿蘿,你是女孩子家,怎麼能隨便讓個少爺睡你的房間,其他家的公子知道了,都不敢要你了。”
崔茵蘿試探:“那是不是就只有睡我房間的少爺才能要我了?”
高長史大笑起來,崔茵蘿還沒開竅,懵懵懂懂的,什麼都敢說,可雲錦重卻已經是半大不小,差不多知道些男女事了,臉色越發是燒得紅。
馬車疾馳下,再沒有中途停下,一路駛回北城。
府邸外,初夏、珍珠和晴雪領著一群下人在門口等了半天,見著熟悉的馬車回來,忙迎上去,對著王妃一陣激動的噓寒問暖。
初夏見少爺也跟回來了,驚喜不已,再看清楚他的模樣,一聽高長史說的,才知道王妃為什麼耽擱了這麼久才回。
幾人簇擁著雲菀沁,在門口說了幾句,然後家奴散開,讓出一條寬道。雲菀沁牽著崔茵蘿,正準備帶著弟弟進府,一抬頭,只見一個熟悉的身影站在家奴中。
一兩月不見,呂七兒身上的鄉土氣息褪盡了,兩條麻花辮早綰成了髻,點綴了珠釵,無論髮飾、妝容,都緊跟著京城女子的風尚,渾身的淳樸和純淨少了許多,卻漂亮了不少,身上的服裝也是王府二等婢女的著裝,此刻見王妃看過來,忙走過去彎腰:“娘娘可算回來了。”口音褪盡了鄉音,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