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多人盯著,譚郎中不能叫人以為自己畏懼權貴,斥一聲:“來人!”
“是!”兩名刑部武官得了上司命令,欲要夾住雲菀沁和初夏,強行請出去。
王府小廝和車伕留在衙門外,沒人幫手,初夏只怕別人撞到娘娘,上前擋住:“不得無禮——”
一名武官將初夏手臂一擰,架了起來,另一名武官也跟著繞到後面,雖眼前女子的身份和一雙眼眸讓人望而生畏,卻仍是伸出手去:“王妃得罪了!”
正這時,不遠處燈火通明,腳步聲漸行漸近。
兩邊的官差和隨從提著燈籠,照著明,前頭的男子大約五六十,正是大半夜的被人從暖被窩裡挖出來的刑部葉尚書,此刻腳步亂顛,遠遠瞧見公堂裡的情景,吞吞吐吐,人還沒到就嚷道:“住手!都給本官住手!”
譚郎中和一行刑部官員見驚動了葉尚書,忙上前拱手彎腰:“大半夜的,怎勞煩尚書前來?”
葉尚書見那秦王妃和婢女看起來沒大礙,總算鬆了口氣,往後一瞟,深吸口氣,臉色馬上一變,上前幾步,一個爆慄敲到譚郎中腦門上:“叫你對王妃無禮!拔刀相對,處處阻攔,連個椅子都不給王妃!咱們是父母官,便是對著百姓也不該如此啊!你該當何罪!”
譚郎中顧不得疼痛,解釋:“王妃要看的是個死囚——”
“我在說這碼,你跟我說那碼,我說你對王妃無禮,你別跟我扯什麼死囚活囚!”葉尚書又一個爆慄挖過去,趕緊阻止下屬,這不是火上加油嗎,有個石頭一樣不懂拐彎的蠢下屬還真是害人,“快道歉!光憑你跟王妃動手動腳,就是大逆不道!”
譚郎中還是像個犟牛:“王妃半夜來看死囚,還要留下來聽審,沒這種道理!下官沒得到通知,自然不讓,王妃強行留下,別說動粗,按律法,便是將鬧騰公堂的立斬當下都是有律可循的!”
葉尚書驚出一身冷汗,這個牛皮囊子,亂說什麼,還把秦王妃立斬當下?自己要被他害死,只覺得身後一陣寒氣,剛要上前再敲下屬兩下,卻聽背後聲音響起。
“若是本王要聽審呢?”聲音聽起來並無慍怒,卻沉沉暗暗,明顯醞著極度不喜,從葉尚書身後的眾人中飄出。
葉尚書忙揮揮手,讓一干隨扈忙讓出小道,供男子從簇擁的眾人中走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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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一章 聽審
人群兩邊散開,男子輪廓漸浮夜幕下,玄色暗紋貯絲袍,胸膛上的繡龍補子紋在肅冷的月光下尤其巍峨尊貴,薑黃玉帶嵌住精實腰身,顯然是來不及除常服就趕到刑部衙署。
“三爺來了。”初夏驚喜,低聲一呼,這就好辦了。
雲菀沁倒沒初夏那麼高興,頭一抬,剛巧撞上他目光,如火苗子一竄,燙得她有三分心虛。
一來,瞞著他一個人跑來衙門,再來,孃家一樁事剛完,又添了一筆。
幸虧他的目光只是躍過人群,悠悠一掃,並沒多做停留。
譚郎中沒料到秦王跟上級一塊兒來了,聽他猛然一發問,忙與衙門值夜的一群下屬牽袍行禮,直起身子,見眼前男子黑黢幽眸色看住自己,還在等個答覆,只能道:“若是秦王想要聽審,只要出具合理緣由,自然是可以的……”
“那就行了,”夏侯世廷身形一轉,朝公堂內走去,一群人也忙不迭地跟上,只聽前方聲音伴著步履飄來,“本王要旁聽近日城中公案,許氏一案,就當其中一起吧,你將證供拿來跟本王看看。”
話落音,一行人已經跟著到了公堂內。
葉尚書早就叫人搬了椅子,供秦王坐下,又給譚郎中使了個眼色,示意趕快照著去做。
譚郎中聽了秦王的吩咐,卻是猶豫許久,半晌,幾步上前,拱手:“秦王蒞臨刑部,親自督促京城公案,不無不可,也是下官的榮幸,只是……”
這個老譚,真是要給他寫個服字,一貫知道這個下屬是刑部有名的牛皮性子,處處按律照科,雷打不動,平時也沒覺得什麼,今天葉尚書卻快要給他跪了。
照著吩咐不就得了,是沒長眼色?
“只是什麼,說。”夏侯世廷並無慍意。
譚郎中看了一眼跟進來的秦王妃,咬咬牙:“只是,許氏案的兇徒與秦王是姻親關係,秦王需避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