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與王妃頂撞,淚眸中,又晃過一絲憤憤的迷惑,本來當這小賤人都成婚了,離家了,就消停了,為什麼非要逼死自己才罷休?
雲菀沁看在眼裡,秀眉輕蹙,小事兒上裝可憐,還有些用處,臨到大事還用這一招?
沒遲疑多久,她輕聲道:“本來,逼爹休妻這種事,也不是女兒該做的,可是還有一件事,爹需要考慮,皇后被揭行刺太子,雖然沒有正式審理,但爹心中也應該是有數兒的,若不是皇后沒了,皇上不想追究了,這案子可就得繼續查下去。白令人是皇后心腹,就算跟這事兒沒關係也成了有關係,如今因為皇后的過世,雖沒有安上迫害太子的罪名,但你當太子心裡會不記恨?白令人到底與雲家有親戚關係,母親若還是雲家的主母,雲家,難保不被那白令人牽累。”
白雪惠一驚,這小賤人,好生的陰狠,雲玄昶排在第一位的是什麼,不就是好不容易拼來的權位麼。太子可是未來的天子,他能願意得罪嗎?
妹子的事兒,又沒定罪,且都受了罰,怎麼會連累到雲家?她這分明就是故意捉著老爺最怕的事兒來說,動搖老爺的心意!
白雪惠掌心發涼:“白令人都已經淪為官奴了,太子的氣兒也該消了,再說了,雖然白令人是妾身的妹妹,但是十多年來,咱們來往並不頻密,關淡薄泊得很,還不如鄰里街坊!太子怎麼會因為這麼個疏遠的親戚關係記恨雲家。”
雲菀沁輕笑一聲:“關係淡薄?母親讓白令人幫二妹嫁入歸德侯府,讓白令人為自己減輕懲罰時,可沒見著你們兩人關係多淡薄啊。”
女兒的一番話,雲玄昶聽得清楚,心思卻果然搖擺了起來,看了一眼白氏,猶豫了會兒,道:“你先回去吧。”
白雪惠再沉不住氣了,語氣雖低順,卻已經急切起來:“老爺,王妃這話說得太嚴重了,俗話說,禍不及出嫁女,就算是妾身的父母犯了滔天重罪,夫家也不會受影響,何況妾身與白令人只是姐妹而已啊。”
這些道理雲玄昶怎麼可能不明白?就算是孃家犯了抄家滅族的罪,已經出嫁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也不會因此受牽連。
可是,律法是一回事,人情又是另外一回事,太子在律法上收拾不了蔣皇后一黨,私下難道還不能洩洩恨麼?萬一真的小心眼,因為那白令人的關係,給自己穿穿小鞋,擋擋自己的前程,他也吃不消啊!
但女兒故意誇大其詞,不想要白氏好過的目的,雲玄昶也是知道的。
兩相權衡之下,他一時也拿不定主意,臉色一垮:“行了,你先回去,我自有主張。”
白雪惠無奈,再多說下去,反倒會遭了厭惡,垂頭先下去了。
雲玄昶又想了想,方道:“讓為父的再考慮些日子吧。”
雲菀沁該說的都說了,手搭在初夏臂上:“那爹也別考慮太久了。走。”
初夏脆生生應道:“是,娘娘。”
雲玄昶回過神,喊:“等一下!”見女兒駐足,皺眉:“請王妃將錦重送還回雲家吧,為父的給他找個好大夫,在府上好生地調理著。”
小妾懷的是別人的孩子,這會兒就知道惦記親生的了。雲菀沁不耐:“急什麼,女兒才給他採買了讀書物事,下人都安排好了,今兒早上差人去問過,他說住得很舒服。晚些再說吧。”
雲玄昶急了,卻見她已經轉身離開花廳。
馬車內,高長史已等了多時,趁娘娘還沒出來,找雲府家人要了卷繩子,將憐娘捆得個牢實,免得她掙扎。
此刻見娘娘回了,高長史問:“娘娘,怎麼處置這姨娘?”
雲菀沁見憐娘哭得妝容全毀,道:“去南城的河邊。”
南城河邊?那兒最有名的,可是京裡有名的尋歡地萬春花船。
高長史老臉一紅,與初夏對看一眼,卻只好吩咐車伕啟程。
憐娘一聽,只當是要將自己賣去粉頭寨當妓女,哭得更是喘不過氣,因為嘴裡的布條,臉憋得通紅。
不消兩三刻,馬車到了南城一隅,下車後,一艘裝飾得火紅鮮豔的大船泊在岸邊,周遭一片脂粉香氣,陸地和甲板之間搭著一條躉船,方便城中客人來往,船上倚紅偎翠,各處都有叫人臉紅耳熱的春色豔景,歡聲笑語不時一*地飄出來。
高長史想著是煙花地兒,怕叫人看到了娘娘不好,叫馬車停靠得老遠,卻仍是嘀咕了兩句,聽了娘娘一番交代,又硬著頭下車,去了船上。
憐娘眼看著要被賣去當粉頭,哭得岔氣。
雲菀沁蹙眉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