癱軟在地,再說不出半個字。
雲玄昶對她寵愛正是高峰,若她只是單純冤枉了兒子,倒還能勉強通融,可哪裡能容得裡後院的女人不忠不貞,一咬牙:“拖下去,先關進後院柴房,晚上尋個牙婆來,賣出去!”
憐娘想起桃花被打賣出去的事兒,如今都下落不明,忙又大哭起來:“老爺,妾身真的是被冤枉的啊,老爺再多留我幾日,容妾身解釋……”
雲菀沁眉一蹙,不死已經算是萬幸了,還敢喋喋不休地求情。這個爹,明顯的對她還有些舊情,冤枉了兒子,被戴了綠帽子,居然還留她的命,今兒賣出去,哪天氣消了,指不定還得將她贖回來。
頓了一頓,雲菀沁道:“何不讓女兒來安排二姨娘的去處。”
憐娘驚懼不已,死死剜住她。
雲菀沁輕嗤:“你放心,爹不殺你,我又怎麼會做個不孝女。我不會要你的命,也不會動你的一根頭髮。”
雲玄昶正當惱火,卻又還有些捨不得,要自己親自發賣寵妾到別家,總有些心裡不舒坦,如今聽雲菀沁這麼一番話,揮揮手,不耐:“行行行,就由王妃代替為父的去辦吧。”
雲菀沁起身,叫高長史挾著憐娘先上車。
憐娘鬼哭神嚎,高長史一個白巾塞進她口,將她拎了出去。
白雪惠望著憐孃的背影,從今日開始,只怕就此消失在雲家,長長舒了口氣,臉上卻仍舊平淡如水。
雲菀沁默默注意著她,禁足之後,果真是變了性子啊,起身先朝姚光耀道:“今天叫姚院判看笑話了,請姚院判先在馬車上等一等我。”
姚光耀見雲玄昶期盼地看著自己,笑道:“雲尚書放心,老夫只熱衷醫術,對官場和家宅內的事兒素來不感興趣,便是看在秦王和王妃的面子上,今天的事也不會說出去。”
雲玄昶汗水一鬆:“多謝,多謝。”
等一行人目送姚光耀先出去,白雪惠也不多逗留了,柔柔一揖:“那妾身就先下去了。”又關切地望一眼雲玄昶:“今天的事,還請老爺不要動了心火,為了別人的錯誤了身子,不划算。”
身邊人兜兜轉轉,惟有白氏始終如一,到頭來,也只有她在旁邊。雲玄昶此刻看著她,說不出的感覺,聲音也溫和了幾分:“嗯,你先下去吧。”
雲菀沁凝住白雪惠,見她拔腿轉身,清淡道:“慢著。”
☆、第二百零二章 憐孃的去處
白雪惠一怔,停下腳步,光顧著高興拔掉肉中刺,忘了這個命中的煞星還沒走,看了一眼老爺,臉上劃過一絲不安。
雲玄昶經她一看,有些說不出的心軟,頗有些幫白氏擋的語氣:“王妃還有什麼事,直接跟為父的說就行了。”
憐娘還沒走,白雪惠就已經得了爹的寬容,這下一走,孃家後院豈不又成了白雪惠蹦躂的天下?
爹儘管也是寵得憐娘上天,終究只能算是一時激情,相處時日不長。
而白雪惠到底是與爹同床共枕了十多年的人,分量不一樣,尤其又還頂著個正室的帽子。
雲菀沁滿臉毫不掩飾地寫著的“我就是不願你好過”,叫白雪惠暗中心驚,情不自禁攥緊拳頭,臉上卻一派平靜。
雲菀沁平靜道:“是有事,關乎雲家家運的事兒。”
雲玄昶看住女兒。
雲菀沁的目光悠悠一蕩,凝在白氏的面上,正是少婦的佳年華,雖不及憐娘年輕,楚楚風韻卻更勝幾籌,只是臉色有些蒼白,人也消瘦了,不過一朝翻了身,容光恢復起來也不是個難事,開了口:“說起來,母親在家祠邊也關了不短日子了吧。”
說出這話,總不可能是勸老爺將自己赦了。白雪惠心中一跳。
雲玄昶也是皺眉:“王妃到底想說什麼。”
雲菀沁也不繞圈子了:“母親當初犯了那麼大的錯,重則應該報官法辦,輕則也該休棄趕出家門,最後只是禁足家祠,並沒深究,什麼原因大家都知道。如今皇后薨了,鳳藻宮的人,監禁的監禁,沒入官奴的沒入官奴,咱們家這位姨母,也不在話下。怎麼樣?爹有什麼打算。”
樹倒猢彌散,蔣皇后歿了,白秀惠也風光不在,因為是貼身女官,比一般的宮人處置得更嚴厲,打從蔣氏進了思罰殿,白秀惠直接便進了刑部大獄,被審問太子戲樓遇刺一事。
白秀惠早沒抱著自己還活的希望了,乾脆什麼都沒辯解,不說話,左右還能落個忠奴的名聲,就等著上斷頭臺的那一天。
沒想到天無絕人之路,也是不幸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