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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5部分

起身,知道他是惱火自己,故意刁難,只能彎腰不動,心裡斥罵一聲。

兩邊各執己見,一時冷了場。

李侍郎看一眼譚郎中和幾名刑部官員,這一次,幾人卻沒那麼好下決定。

顯然是兩人在拉鋸。

秦王如今統領朝事,可鬱文平卻也是輔政之人。

秦王若是後起之秀,這鬱文平卻是老樹根粗,也不能小覷啊!

誰都不好得罪,怎麼說都不好,免得誤傷了自己,幾名刑部大員乾脆閉嘴。

就在劍拔弩張之際,門檻外衙役的傳報聲響起:“東宮黃門官年公公到。”

許慕甄宛如一劑強心藥打醒,從衙役手臂中掙扎起身,眸中生起希望,瞄向紅胭。

紅胭忽然明白他剛才為什麼說不會讓自己斬首了,許少與太子素有交情,本來就快進太子管轄的詹士府入職了。

門下私客出了事,太子十之*會關注,而他到時就會求太子保下自己。他定是早有預料。

東宮的黃門官?太子派人來了?

李侍郎起身下階,同一群官上前迎接,見一襲宮袍的公公進來,忙問候:“聽聞太子墮馬受傷,迄今仍在養傷,怎勞煩派公公下了刑部?”

這名年姓的東宮黃門官,雲菀沁也相當臉熟,之前在長青觀受罰時,每次都是他來傳喚,領著進出東宮,是太子身邊的親信,只見他拂塵一揚,並沒及時回答李侍郎,瞥了一眼許慕甄,嘖嘖兩聲,徑直上前,竟蹲下身,叫人大跌眼球地將他攙起來,又掏出懷內懷中的錦繡帕子,親自為許慕甄拂去嘴角殘留的血絲:“噯喲,許少怎落得這個境地!”

“年公公,這——”李侍郎不明所以。

年公公嘆口氣,轉過頭:“這許少爺,本是太子想要提點的人,再過些日子,便要進詹士府了,沒料這個關頭,竟出了岔子,哎。”

原來是太子爺的人。一群刑部官員釋然,既然是太子的門客,那麼太子派人來關注一下,倒也沒什麼。

鬱文平只怕太子有心保許慕甄,冷聲提醒:“年公公,犯人已認罪,判決已下,流徙嶺南,已經是算開了恩。”

年公公細腰一扭,瞪他一眼,比鬱文平聲音更冷兩分:“鬱相是生怕太子派奴才來開後門?哼!”

鬱文平吃了癟,心裡罵了句沒把兒的賤奴,沒說話。

年公公懶得理睬他,又望著許慕甄,感嘆:“許少怎麼這麼魯莽呢?太子在東宮一聽說您的事兒,急得火氣都上來了。”

許慕甄脫開衙役的手,朝前走了兩步,道:“年公公,是我辜負了太子的厚望,”說罷,捂著胸腹,好似要昏厥,年公公眼疾手快,一個箭步上去,將他扶好,卻覺衣襟被許少一拉,拽了過去。

許慕甄趁勢湊到年公公耳下,低低:“我不求太子救我,只求請太子救紅胭一命!”

年公公剛才進來前,也將裡頭的情形都打聽透了,此刻一聽許慕甄的話,沉默半晌,似是沒事一樣,起身後,面朝李侍郎:“李大人。”

“下官在。”

“聽說秦王提出,讓許慕甄與洪氏在行刑前完婚?”

李侍郎答道:“是。”

夏侯世廷唇角一揚,心中通明。

年公公長嘆了口氣,細聲細氣兒:“許少年紀輕輕,還沒成婚就被髮配偏遠之地,可惜了,與這洪氏也是因為情深意重,才會犯下這種大錯。秦王的提議,也是太子爺的意思。滕一間牢房出來的事兒嘛,有什麼大不了。”

現在可是太子與秦王對上鬱文平,兩邊誰重誰輕,那就好決斷多了。

李侍郎再不猶豫,天秤一下子就傾斜到一邊:“是,那下官這便去安排。”

鬱文平見太子這邊都發了話,也只能黑著一張臉,沒什麼好說。

李侍郎當堂交代幾句,許慕甄和紅胭被各自押回囚室,驚堂木一拍,示意案子了結。

官員們魚貫退出公堂,包括鬱文平也告辭離開。

年公公見事兒妥當,也跟著離開了,離開前,頭一偏,目光落在秦王妃身上,微微頷首,意味深長地笑了一笑。

雲菀沁一怔,也只得回敬一頷首,目送年公公離開。

夏侯世廷雙目一眯,不動聲色:“走吧。”

雲菀沁想跟舅舅說幾句話,道:“三爺先上車,我等會兒就來。”

夏侯世廷沒說話,只轉身帶著施遙安先出了衙門。

待人都散盡,雲菀沁走到許澤韜身邊,伴隨他一路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