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個個膽戰心驚,私下不免竊竊私語。
雲菀沁清楚看到那群少年中,有兩個熟悉的世家子弟是內書館的學生。
這幾個被打的人,是內書館的學子?
她懸著心,在一群人中巡視一圈,沒見著弟弟的影子。
正這時,偏門那邊有人疾步朝馬車過來,是個青袍宮裝的年輕太監。
高長史知道是內務府頒去在宮裡伺候三爺的聽差太監齊懷恩,也知道他是三爺派出來報信,忙將他引到馬車邊。
齊懷恩靠近車窗,知道里面是秦王妃,垂下頭,將養心殿那邊的事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高長史和初夏聽了,鬆了口氣。
車廂內,雲菀沁卻一怔,弟弟一點兒事情都沒有,反倒是汾王遭了責罰……
不知道為什麼,她心裡輕鬆不起來,前些日子的疑慮又增重不少。
與此同時,正陽門口那邊棍子齊下,已是啪啪作響,打得幾個嬌生慣養的世家公子叫苦連天,口裡卻被塞住布條,嗚嗚咽咽的,一片哭海。
旁邊觀刑的內書館學子更是臉色驚慌。
御街上,接二連三傳來車輪滾滾的聲音,齊懷恩眺目一看,道:“是各府來接犯錯學生的人來了。雲娘娘放心,雲少爺沒事,聽說溼了衣裳,額頭有些小傷,皇上體恤,叫姚公公領去換衫醫傷了,沒什麼大礙。”
雲菀沁回過神:“嗯,有勞齊公公。”
齊懷恩躬身還禮,卻又輕湊上前,神色有些嚴肅:“三爺還有話要帶給娘娘。”
“什麼事?”雲菀沁剛鬆緩的身子又坐直,不是弟弟還有什麼紕漏吧。
“三爺今明兩天公務繁忙,只怕回不了府,得歇在宮裡,叫奴才跟娘娘順便說一聲。”
還以為什麼事呢,雲菀沁一顆心放了下來:“知道了。”
自從攝政以來,在宮裡歇腳是常態,能白天回來還算稀奇了,昨天和前天也沒回來,前幾天又都是半夜才回來,每次都是大半夜的她睡得迷迷糊糊,只感覺手臂裡多了個人肉枕頭,第二天,天一亮,就又不見了。
齊懷恩見她臉色鬆弛,清清淡淡三個字,一驚:“雲娘娘這樣……就完了?”
雲菀沁見這小公公小心翼翼地打量自己的反應,好像很不滿意,奇怪:“那要怎樣?”
齊懷恩努努嘴:“三爺說過,跟娘娘稟完了以後,要奴才將娘娘的反應都報過去呢……娘娘這樣,奴才怎麼交代。”
雲菀沁啞然,他要自己什麼反應?頹廢抱怨,哭哭啼啼叫他快點回去,他才暗爽嗎。
這人怎麼越來越貪心,越來越難滿足啊。
罷了,下人要回話,雲菀沁也不想給他難做:“國事重要,可身子也要緊,齊公公請帶話進去,讓三爺悠著點兒,省著點兒精力,還得納側妃呢。”
齊懷恩語塞,也不知道她是玩笑還是認真,早聽說她的大名,今兒第一次見面,才知道真是個不好拿捏心思的。
雲菀沁見這小公公錯愕的模樣,也不跟他玩笑了,笑著隨口道:“三爺這兩天不回,又在忙什麼,是宮裡有什麼事嗎?”
這才是該問的正經話嘛,齊懷恩舒了口氣,稟道:“後天蔣國舅要回京城一趟。國舅聽聞皇后薨逝,特意趕回來,到時估計先進宮,再去太壽山的獻陵弔祭皇后,三爺這兩天便在安排這事。”
蔣胤要回京城了?
雲菀沁心思一轉:“蔣國舅要在宮裡留宿嗎?”
齊懷恩點頭:“嗯,應該先在鳳藻宮上香弔唁,住一宿,第二天再由儀仗伴隨,乘車去太壽山,然後直接再回道觀。”
“後天到京?”
“是,娘娘。”
雲菀沁再沒說什麼,對著高長史道:“回府吧。”
——
是日,雲錦重從宮裡回來後,雲菀沁叫應大夫去又看了下傷口,叮囑了一下。
王府下人私底下驚訝雲家少爺沒事兒,倒是皇子被聖上懲處,可是見娘娘不說什麼,也不敢多吱聲,同皇子鬥毆,到底也不光彩。
傍晚前,應大夫看望了雲錦重,照例來了住院,跟雲菀沁稟報一聲情況,末了,道:“皮外傷而已,幾天就好了。娘娘放心。”
雲菀沁點頭,卻見應大夫彙報完並沒馬上走,反倒駐足在門口,一臉的意味深長,似有話要講。
“應先生還有什麼事?”雲菀沁奇怪。
應大夫唇角泛起笑意:“這幾天事兒多,娘娘怕是不記得了吧?那日娘娘跟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