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是,我真是太糊塗了!幸虧有你!”韓湘湘驚出一身冷汗。
呂七兒斟酌片刻,悄聲:“叫奴婢看,那七里坡,怕還是得去一趟,還了帕子,若有機會跟燕王說清楚,免得今後添了誤會。”
韓湘湘頻頻點頭,卻又面有難色。
呂七兒將她神情盡收眼底,主動提議:“不如叫奴婢陪您去,也好給您隨時出主意,應對應對?”
光有貼身婢女一個人陪著去,底氣不足,小彤跟自己一樣,也沒見過幾個外男。多個人,韓湘湘哪裡不願意,尤其呂七兒又看著精通世故,一喜:“好,那就麻煩七兒姑娘了。”
呂七兒甜聲:“韓小姐太見外了,今後喚奴婢一聲七兒就行了,別太生分了。”
約好當天時辰地點,呂七兒告辭回了王府。
小彤叫了家中馬車,早就過來了,見小姐跟一名王府婢女正在細談,也不便打擾,站在旁邊守著,大半話都聽得一清二楚。
見呂七兒走了,小彤踱步上前,攙著韓湘湘,朝馬車走去,邊走邊嘀咕:
“小姐,奴婢覺得這七兒姑娘也不是什麼善茬,那雲妃娘娘將她帶回來,她不知感恩,反倒還挑三揀四,奴婢就怕她巴結您也是有目的的,您還是別跟她走得太近了。”
韓湘湘柔嘆:“她不過是希望我進了王府後,能將她留下來罷了,她的身世倒也可憐,還遭了王妃的嫌棄,如今也不過是想要找個主子,有個安寧日子罷了。你放心。”
“可……”小彤心裡還是打鼓似的,總覺得那呂七兒雖生得乖巧秀氣,可是花花腸子並不少,這次接近小姐,恐怕並不僅僅是想為自己謀個後路那麼簡單。
自家小姐從小關在閨閣,比兔兒還單純,哪裡有那些市井女子心思多,就怕著了別人的道兒。
可見著小姐執意,小彤也不好說什麼了。
——
國子監,早過了散學時辰。
書香濃郁的書堂莊嚴肅靜,牆壁上刻有歷代鴻儒教誡名言,此刻鴉雀無聲。
監生們早就在各自府上書童和下人的陪伴下,前後離開。
前排的一張書案後,一襲纖骨的小少年正攤卷伏案。
身後腳步驟起,打破安靜。雲錦重抬頭,看見來人,一訝,忙合捲起身,躬身:“曹大人怎麼親自來了?”
曹祭酒讚道:“聽博士說錦重最近潛心學問,日日最晚才離開,今天一看,果不其然,孺子可教。”
雲錦重有些不好意思,卻見曹祭酒臉上神色一閃,笑意也跟著變了幾分意味:“不過,現在有人想見你,與你說幾句話,錦重先收拾好書本,隨本官來吧。”
有人見自己?雲錦重沒多心,道:“是,曹大人,不過學生的書童和王府的隨扈還在國子監外等著,學生去跟他們先打個招呼。”
話音剛落,曹祭酒卻阻了:“不用,本官稍後叫人去代你說一聲。”
雲錦重疑竇一深,跟著曹祭酒走出學堂,從國子監一處旁門出去,只見門外已有一頂軟轎等候。
轎身帷幔輕晃,轎門前站著一名面板白淨無須的男子,身穿普通便袍,懷揣一束白麈尾,氣勢尊貴。
曹祭酒對著男子拱手,很是客氣:“國子監監生雲錦重到了。”
男子回應:“有勞曹祭酒。”又轉頭叫人打簾,道:“雲少爺,請上轎。”
連曹祭酒都這麼恭敬,這人是……?王府也有不少伺候的閹人,雲錦重在姐夫宅子中住了些日子,也有些熟悉了,此刻聽他聲音纖細,試探道:“請問這位公公,是哪位大人要找學生,又有什麼事情?”
那公公笑起來:“一猜就猜出老奴身份,心清眼厲,倒是與你姐姐相似。”
秦王府裡公公們的架勢,完全比不上這人的一二。雲錦重更是稀奇。他主子是什麼神秘人?
“錦重還不上轎。”曹祭酒見他質問,有些怪責,“切勿耽誤了時辰。”
公公卻是麈尾一揚,態度很和氣,反倒還阻止曹祭酒,不要責怪雲錦重。
雲錦重上了轎子,只聽一聲令下,轎底騰空,也不知道朝哪裡走去。
他也不敢多望外面望,只覺得拐來繞去,好似過了幾道門檻,才停了下來。
下了轎,面前是個園林,處處修葺得精緻無比,雕鏤鐫刻巧奪天工,便是連姐夫府上也沒有這裡的一半奢華。
究竟是什麼地方?
古松蒼柏之間是一座傘蓋玉亭,樑柱之間有擋風的薄簾遮擋,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