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問什麼,雲玄昶領著家人,在門口目送么女離了孃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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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門宴一過,三兩日跟著晃過去。
那一大壺鹿茸羹也喝了個底兒朝天,果然某人是打算好了的,逼著她按療程喝,這日,妙兒趁出去採買東西,又順道從德興齋拎回滿滿一壺新的。
說起這鹿茸,雖然極滋補,可到底是中藥,就算做成藥膳,也脫不去一股腥味,吃一壺還好,第二壺就有些吃不消,總有些犯惡心,胃裡的油水都感覺給颳走了。
雲菀沁見那滿當當的一壺,不由自主胃氣上湧,狠狠打了個飽嗝,今後若想起他,腦子裡都快浮出一頭鹿了。
妙兒見大姑娘推開,忙說:“人家叮囑過,勢必要奴婢盯著大姑娘吃完,不能半途而廢。”說著已舀了滿滿一碗,遞到雲菀沁嘴巴下面,只差撬開倒進去了。
這丫頭,到底收了他多少好處?
雲菀沁看在吃了一盅後,確實手足熱乎了許多,有些成效的面子上,接過調羹,硬著頭皮將今兒的分量吃完了。
剛擦完嘴,初夏腳步匆匆從屋子外打簾進來,蹙眉道:“大姑娘,慕容二少來了,這會兒正在花廳與老爺坐著說話呢。”
腥氣十足的鹿茸羹本就還在胃裡沒消化,雲菀沁正揉著肚子反胃,一聽這話,差一點兒又要吐了出來:“他來幹什麼?”
☆、第九十三章 煽滅枕頭風
初夏腮幫子咬得緊扎,襯得圓臉兒越發的氣鼓鼓:“奴婢在門口聽了兩句,似是聽到那二少說什麼重新提親、重結兩家鴛好之類的詞兒……”
府上如今只剩一個雲菀沁,還能給誰提親?
“我呸!這個慕容泰還真是不要臉!”妙兒啐了一口,“這是看小姐如今進了一趟宮,得了太后的喜歡,有了賢名,又看見老爺遷了尚書!”
雲菀沁沒料到慕容泰死灰復燃,又纏了上來,婚都退了,雲家也給了個女兒過去,還野心勃勃,居然還敢肖想,提了裙子,帶了二人出去,直奔花廳。
花廳大門處,妙兒趕走外面伺候的家奴,雲菀沁側身站在一扇窗戶外,看著裡頭的動靜,廳內中間地上擱了兩箱梨木硃紅箱子,箱蓋敞開,一箱似是捆紮得緊緊的名畫孤卷,一箱則是玉器飾物。
慕容泰也不打沒把握的仗,來一趟,還是捨得下手筆的。
擷樂宴後,魏王事敗,沒害成秦王,孫郡王被軟禁府上由宗人府看管,慕容泰怕魏王派人來找自己,被宗人府查到頭上,借了宴上隔食傷胃,託病在家裡院子裡足不出戶,只叫畫扇在跟前伺候著,等這陣子風頭過去了,才放心下來。
沒人知道,在家中那這些日子,他的腦子裡淨是雲菀沁在宴上的容姿,還有周圍仕宦子弟的調笑取樂,說他沒押好寶,棄了好棋,擇了個廢棋。
慕容泰悔得牙癢。
屋漏偏逢連夜雨,堂哥慕容安從邊境回來了,這次互市蒙奴犯境,他立了軍功,進宮參加慶功宴一趟,被寧熙帝表彰了一通,賜了九九果盒。
襲爵世子位一直懸而未決本就不合禮制,慕容家中這個局面純粹是侯府第二代子嗣同時夭亡的特殊情況所致,加上邢氏偏心二房,靠著皇家那股人情關係,給慕容泰找機會,才拖延下來。
慕容安這麼一立功,得了皇帝表彰,風頭一時無兩,慕容泰思前想後,也是不甘示弱,當即去找了祖母邢氏,將想要重與雲家聯姻,娶雲氏為妻,邢氏當下就反對,之前那個口頭婚事已經沒了,再去求請,豈不是自打嘴巴?老侯爺也不會答應。再說了,何必非要困死在雲家女兒身上。
慕容泰只道那雲家女兒是京城千金中正當紅的人兒,一趟進宮就得了賈太后的喜歡,還賜宿一晚,引來不少仕宦人家的青睞,正好能沾光,興許能駁回一城。
也是這侯爺夫人邢氏偏心偏到了頂,將慕容泰視如命根子,禁不起纏磨,再想那雲家長女確實今時不同往日,皇上孝母出了名,這丫頭既然能討賈太后歡心,若有機會在太后說上兩句,想必也能為慕容泰的世子位出一份力,為了孫兒的前途,馬上找夫君盤商起來。
慕容老侯爺經雲菀霏強入侯門一事,本與雲玄昶不怎麼來往了,就算朝務上有些互動,也是淡如水,如今聽夫人說阿泰對那雲家長女於心未死,有意復婚,一開始自然一口拒絕,虧得這祖孫兩有本事,賣力遊說,將慕容老侯爺勸得沒轍兒,朝堂官場上,本就只有永遠的利益,沒有永遠的敵人,細下琢磨雲玄昶如今升了遷,長女亦是有能耐,再想想雲菀霏被扔在外宅,早就已經出了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