育希望,看著家中進添的一個個侍妾,心中煩悶,無處可解,便是叫初夏經常去府邸外打酒,來一醉解千愁。
那時,初夏可沒這麼忸怩。
雲菀沁一笑,親自拿起酒罈,掌心環抱瓶身,拇指抵住瓶口傾斜,嘩嘩倒入三個碗裡:“私下在家中都顧前顧後,活著還有什麼滋味。”
兩人這才端了酒杯。
三個人像吃年夜飯似的,一邊談笑風生,一邊好好飽餐了一頓。
妙兒沒去正廳迎客,可一聽說是宮裡的娘娘邀大姑娘去參加擷樂宴,已是一肚子猜測,酒酣耳熱之際,道:“說起來,赫連娘娘怎會認識大姑娘?沒聽說過赫連娘娘跟侍郎府有什麼淵源啊,咱們家大姑娘也從沒見過赫連娘娘,這次怎麼會將大姑娘挑選入宮一塊兒飲宴……”
初夏拿著酒碗的手一滯,瞟了雲菀沁一眼,又示意妙兒噤聲。
赫連氏是秦王的親生母親。那秦王……與大姑娘,真的沒什麼?
大姑娘信誓旦旦,說與那名王爺沒什麼,也絕對不會有什麼,初夏也只當兩人確實是萍水相逢,可,既然只是過客一般的友人,那赫連娘娘為何會邀大姑娘進宮?
喝道醺處的雲菀沁髮髻鬆散,青絲耷在肩頭,衣襟微敞,露出一抹小衣的嫩色,春光無限,此刻雪白如凝脂的纖纖小腕支著香腮,眸泛著霧氣,似笑若嗔,一派嬌慵,不忌禮數,方顯出真性情……一切,與平日的淡然冷靜大相徑庭,看在初夏眼裡,卻有些微微的感嘆,這樣的大姑娘,或許才是活得真正快樂的吧,其他的,與白氏母女相鬥,修理心懷叵測的人……種種,不過是得到表面上的快樂,並不能長久。
也不知道世上有沒有一個人,能將大姑娘的這份真性子持久保留。
雲菀沁也疑惑赫連氏怎麼會邀請自己赴宴。
若說與赫連貴嬪有什麼接觸,無非就是那瓶茉莉發露了,秦王拿了之後,定是送進了宮裡,也許赫連氏問過或是查過是誰做的吧。
不管了,既然是娘娘的口諭,無論如何,這趟宮門是要進一次的。
夜漸深,雲菀沁帶了三分微醺,才來了倦意,妙兒與初夏將她攙上了床榻裡,褪了外衣,才離開。
一夜無夢,藉著幾分酒醉微醺,雲菀沁睡得香甜酣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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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雲玄昶就將讓雲菀桐一塊兒進宮赴宴的心思,對雲菀沁挑明瞭。
雲菀沁不奇怪,也明白雲玄昶的打算,只福身應下。
出了正廳後,初夏皺眉,低語:“肯定是那方姨娘吹過枕邊風,她現在一門心思就想叫自己女兒嫁得風光,其實本來也沒錯,只是每次都踩著大姑娘上位,真的是叫奴婢覺得噁心了,上次太子爺,這次更離譜,竟是藉著大姑娘的光,叫那庶女一塊跟去皇宮,還不是就想借這次機會找個陳龍快婿?大姑娘可不是生來就被那對母女利用的!老爺也是的,完全沒想過,那種大場合,萬一三姑娘被人認出來,到時,大姑娘會沒面子,說不定還得被貴嬪說。那方姨娘,雖不比白氏險惡,卻也是一肚子私心,那次大姑娘出事兒,她被老爺派去佑賢山莊料理事務,只會哭哭啼啼,說些沒用的話,完全不做實事,奴婢便窩了一肚子火氣,要奴婢說,這種人,也該同那白氏一樣,好好料理料理,最好也弄遠些,眼不見為淨!”
雲菀沁笑了笑,沒了方姨娘,還會有李姨娘張姨娘趙姨娘,方姨娘她能捏得住,何必又換一批陌生的進來。
再說了,家裡還真得有個這麼有私心的人,尤其,如今來了三個瘦馬,有方姨娘在,倒是個能夠平衡後院的利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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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匆一日即過,晨晞初露,天際剛有柔柔亮光,雲菀沁便起了身。
玉鏡臺前,拉上屏風,妙兒與初夏為大姑娘點上頭飾,穿上服飾。
穿戴完畢,綰上秀髮,雲菀沁開啟雕花妝奩大盒,拿出胭脂、口脂、頭油、香膏,親自梳化。
妙兒與初夏在後面看著,專心看著,幾乎眨不了眼。
鏡中人,先用柔軟茂密的羊毛小刷子蘸一點玉蘭粉,在頰骨上朝上輕掃,動作幅度柔和,只有手腕在用力,就像是腕子帶動整個手掌在撲粉。
然後細呡唇脂紙,唇珠一躬,兩瓣一合,粉硃色在唇瓣上蔓延開來,泛著柔和光澤,像大姑娘自個兒做的芙蓉果凍,彈性十足,粉嘟嘟的,恨不得叫人一口吞了。
頰上的胭脂宛如不經心地輕輕拍打,黛眉也沒有刻意修剪得太過纖細,保持著天然的形狀,再用青黛一掃,尾處輕微往上一勾,清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