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一笑:“陸家小姐生得貌美,太子爺不吃虧。”
“巧舌如簧。”男子隔著茶几傾過身子,託著俊美的腮,顯然,對於陸清芙的美貌,並不大感興趣。
鼻尖正對臉頰,她幾乎能見著男子眼眸裡的自己。
千金圈裡都說慕容泰、許慕甄與秦王三人相貌好,怎麼獨獨漏了他?或許太子地位太高,不容造次,並不敢隨便談論吧。
腦海裡竟然浮現出另一個男人。
他們是兄弟,長相有些共通處……可眼神卻截然不同。
太子是叫人心曠神怡的清澈,略有輕佻,卻並不叫人反感。
而那個人,眼神也能幹淨而恬靜,古井無波,卻深邃到叫人看不到底。
若說太子一彎眸,便能控制身邊的人,跟隨自己的喜與悲。
那個人卻是壓根不在意別人關不關心自己的喜與悲。
“話說回來,太子親下民間看戲,怎麼不將整個萬採戲樓給全部包下呢。”雲菀沁拉回遐思。
太子努努嘴,這種完全不適合男子做的小動作,居然挺適合他,舉起纖長白淨的手指,搖了搖:“那多沒意思啊。獨樂樂,不如眾樂樂,看戲,就是圖個熱鬧。”
戲臺上,一折新戲開鑼。
開幕的鑼鼓一響,太子坐直了身子,恢復神色,好像再也沒興趣跟雲菀沁說話了:“好了!開始了!”
雲菀沁啞然,不過倒開始努力回憶著,上一世太子夏侯世諄的結局。
秦王從王爺登上儲位然後登基為帝,中間瞬息萬變,時間太短,幾乎叫人措手不及。曾經的儲君夏侯世諄,是在秦王成為新儲君前三個月,被罷黜了太子位,原因並沒有很清楚地對外公開,依稀只記得罷免聖旨上有一句,“不羈放蕩,狂傲難馴,不孝母,不尊父,忤逆孽子”。
這句指控雖然很籠統很模糊,但放在哪一家的兒子身上,都是天大的過錯,為世人所不容。
然後,夏侯世諄下,秦王取而代之。
在秦王登基後,這個舊太子徹底沒了音訊,雲菀沁不知道他是立了王,或是被貶庶,甚或……暗中賜死。
說起來,這太子也算是挺悲情的……不過,雲菀沁斜眼睨過去,今天看他的樣子,倒是跟悲情一點兒邊都不沾啊——
“好!”太子猛拍掌,“那武生的後空翻厲害,爽利乾脆,不拖泥帶水!等會兒孤要狠狠賞他!誒……你說孤在東宮練了許久怎麼就練不出來呢,倒還不信了!不成,今兒回去,得要好好再操練操練!”
雲菀沁:“……”敢情這太子爺原來不單喜歡看戲,還喜歡演戲。
太子也察覺到了身邊女子的異色,偏了偏頭,眼角一飛,有幾分傲慢:
“不瞞沁兒說啊,孤在東宮還訓練了個戲班子,什麼文戲武戲都能來幾臺,不怕告訴沁兒,宮宴上一些新戲的劇本,都是孤親自操刀的。”
自來熟,和誰都能短時間打得火熱,風姿卓越的皮,核子裡竟是略脫線,甚至有點沒心沒肺,居然還是個資深票友!
以上,是雲菀沁今兒對太子的印象。
之前還想繼續勸說表哥不用在太子身上下功夫,可如今看來,太子作為朋友來講,倒也不錯?
正想著,門口傳來窸窸窣窣的婦人聲音。
白雪惠一行人剛剛回了包間去看戲。
方姨娘卻抱了些小心思,得知二樓的貴客竟是太子,先是震驚,又是竊喜,望了一眼身邊的女兒,小算盤立馬便打起來了。
一直籌謀著想要桐兒嫁個好人家,為自己母女後半生謀個好出路,可想歸想,哪裡有機會,依桐兒的庶出身份,若是嫁給好一點家世的門戶,估計只能做個偏房,想當正妻,也只能從低等官員裡尋了……著實不甘心。
今兒出門,遇見了表少爺,那表少爺身邊的人,竟然是當今太子!
這可是老天爺給的天大好機會!錯過了這次,這輩子就再沒有了!
太子是未來的國君,若是自家桐兒能攀上太子,還管什麼妻啊妾的,今後入了後宮,便是萬人之上的妃嬪貴人,到時候,自己豈不跟著雞犬升天。
方姨娘一顆心撲通撲通跳,拉了雲菀桐,給白雪惠說了一聲,只說腹痛,要去如廁,怕找不著,叫桐兒陪著一起去。
臺子上的戲是*處,白雪惠看得正入迷,懶得管,招招手,只說了句快去快回。
方姨娘拉了雲菀桐走出包間,先尋了個走廊拐角,對著女兒說了打算。
雲菀桐小臉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