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英媛愈戰愈勇,通身煞氣繚繞,若非是眼神極其冷靜清明,能在使出殺手的剎那及時收斂力量,那麼她恐怕就並非是鬥敗那些人,而是直接要了他們的性命了。
顧佐不由暗歎:難怪比武招親的人這麼多,大多數的目光中都有敬重。在女子初期受體質所限的情形下,武英媛以尋常之資,變得如此強大,性情更是剛毅堅忍,也是著實不易。
到此刻,他越發不覺得這武英媛會是鵜鴂女了。那種體質關於在他人身上吸血,好逸惡勞,哪裡會苦苦拼鬥,一點一點變強呢?
顧佐略思索後,就跟公儀天珩傳音,敘說了自己的觀點。
公儀天珩微微一笑,目光認識落在鬥戰臺上,實際卻在意識裡同他說起話來。
【阿佐所言,確有幾分道理。依為兄看,也不覺此女有鵜鴂血脈。】
【對吧?雖然不是說血脈就等於性情,但起碼包含著一部分的本能和天性,至少也要表現出些許來,而此女身上,卻無分毫顯現。】
顧佐點點頭,深以為然。
還是拿那個牧白芝舉例子吧,她盜取白衣女子的天賦容顏後,已經是天之驕女了,這樣的女子要是性情足夠堅定,肯定不會浪費時間在很多天驕之間周旋——得以提升自己為最主要的目的啊。但是牧白芝就不同,她也的確在變強,也的確努力修行了,然而那種感覺卻有點虛浮,不像是這武英媛一樣,舉手投足之間都懷有莫大的自信。這就是因為,她的一切,都是憑藉雙手搏鬥而來!所以,她才能有這樣的豪氣,才能讓人愛戴。又比如那些嫁給出色子弟又生下子女的鵜鴂女,她們沒有一人能以自身的力量鎮壓八方,便是有再大的名聲,也離不得她們身邊之人的光環與庇護。而武英媛呢?她的確也是城主之女,可她的武力值是實打實的,八荒城武者對她的敬重,也是她雙手雙腳殺出來的。
【不過,師尊並不會哄騙你我。此女身上之微妙處,在於她曾被人擄走,也在於她以平凡天資達到尋常的天才都不能達到的進境速度……這種成長上的違和處,你我絕不可忽視。】
【大哥的意思是?】
【若非是她,或許,同她身邊人有關。】
說到這裡,顧佐微微一怔。
【大哥的意思是……她的侍女青菀?可是她的資質雖然也是平庸,可她的境界太低了,進境也太慢了,不太像啊。】
公儀天珩目光微沉。
【她的嫌疑頗大,須得好生提防,慢慢打探。自然,除青菀以外,其餘之人,也皆要多多留心才是、】
顧佐點點頭,表示明白。
也對,可不能隨隨便便就卸去了懷疑,而且鵜鴂女太詭異了,就算是他們現在幾乎覺得已經沒有嫌疑的武英媛,也不能完全放棄懷疑。
見顧佐跟自己的意思達到了統一,公儀天珩含笑,不再糾結於這個問題。
說起來,最終這武英媛是否可以成婚,所選擇又是哪樣的男子,大約也能作為一份依據罷。
他們要小心行事,萬不可打草驚蛇才是。
武英媛大開大合,再次鬥敗數人,天光便已是黑了下來。
在武振煌一聲令下,周遭登時升起了數枚足有足球大小的珠子,從內中煥發出明亮光芒,將鬥戰臺周遭的一切都映得光明,恍若白晝。
顧佐敏銳地察覺到,這些珠子上面,透著一絲血腥氣。等他精神力微掃後,登時就發覺,這些珠子上還有一些奇異的紋路以及死氣,是——是某些生靈的體內或者什麼別的地方剖出來的?
武振煌的一位幕僚,適時地在一旁解說:“此物乃是巨巖族的本命靈珠經由我人族好手精心炮製,煉製而出的靈兵。不過說是靈兵,也不過只有照明的用處,原本我人族地大物博,多得是能在晚間照明之物,然巨巖族和我八荒城世代血仇,他們的珠子有用,我們便多挖幾顆這般照明,也能揚我人族的威風。”
顧佐聽完,頓時明瞭。
就像是以前在現代世界就聽說過的,古時有些兇殘的部落為了顯示自己族群的能力,拿反對他們的人的頭顱做成酒杯喝酒,或者把敵人的頭顱掛在城牆上示眾,很是震懾了一下反對者。在這裡,大約也是一樣。
本命靈珠啊,單說這“本命”二字,就該知道這珠子對巨巖族來說有多麼重要了,可他們這麼重要的東西人族就是拿來做電燈泡糟蹋而已,足夠打巨巖族的臉了。
顧佐想明白後,並沒有覺得有多殘忍,而是默默贊同。
也是,人家巨巖族都要拿咱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