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耳邊響起:“父親,天色不早了,您還是早些休息,待過幾日我與母親面見了太后,和離書便會送到您的面前!”
說罷,容暖心挽著秦氏的手,在眾人的護衛下優雅的離去。
她……怎麼可能這般容易殺了他?想來,她最大的仇人原來竟是他,大夫人的死,容蕙茹的死,秦氏的種種,以及以往的一切,都在這個男人的一手掌控之中。
她千算萬算,卻算漏了他!
千恨萬恨,卻也恨漏了他,好在老天有眼,讓她終於將這一切都想明白了。
壯子收回了手中的劍,任容蕙敏呆若木雞的忤在那裡,對於容定遠來說,容蕙敏也不過是一個打著親情的恍子,任他擺佈的棋子。
殺了一個容蕙敏,日後還會無數的容蕙敏。
整個容府顯得越加的陰森了,老夫人的後事,卻也辦得風光,卻是三姨娘,平白無故的死了,由於只是個妾,因此,連個棺材都沒有,只讓人用涼蓆裹了丟到了亂葬崗去,夜半里,還有丫環曾聽到三姨娘的院子裡有女人哭泣的聲音。
天一暗下來,整個容府便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到了第三日,各路官員都前來弔喪,皇上特許了容定遠七日的喪期,這期間不必早朝。
容暖心一身素稿,隨著父親接待著往來的賓客。
滿院的白喪落莫的印滿了容府,使得進來之人都能感觸到一股子陰森之氣,以至於渾身打顫,這個地方……不知何時,竟變成了這樣。
“炎親王到……七殿下到……”隨著一聲報感,容定遠已經迎了出去,只見兩位皇子半肩而來,皆是滿目哀傷。
“容候爺節哀!”千暮遙沉聲道,說罷,便接過下人遞上來的香,在老夫人的靈位前拜了一拜,算是對容家的尊重。
千暮離亦上前,接在千暮遙之後,給老夫人上了香。
一些賓客,都在堂外坐定。
容暖心亦在一旁,向上香者鞠躬還禮,待千暮離上好香後,一轉身,那對深遂的眸子在容暖心的身上停留了片刻,只見容暖心並未抬頭,只是低頭與他還禮。
手剛伸出去,對方卻立即退了三步。
想必是不想再與他多有接觸,千暮離顯得有些神傷,正欲往外堂走去,卻見千暮遙突然上前,道:“縣主,借一步說話!”
容暖心並沒有拒絕,而是點了點頭,隨即便與千暮遙離開了靈堂。
千暮離望著那道清瘦的背影,微微有些心疼,但更多的卻是擔憂,她……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待行至無人之處,千暮遙才停下了腳步,表情有些苦怪的低聲說道:“再過一個月,縣主便要及竿了!”
縱使她有再多的理由去拒絕別人,但這歲數一到,一切便由不得她了。
容暖心淡淡的瞟了他一眼,心中揣摸著他說這話的意思,很快,她便領悟了七、八,故揚唇一笑:“自然,不過,這及竿之禮怕是辦不成了,老夫人的喪期還未過七七四十九日,不宜辦喜事!”
大齊確有這般說法,容暖心這樣說,倒也不知道是有意拒絕千暮遙,還是真的顧及家中的喪事。
她……怎麼可能不明白他的意思?
千暮遙怔愕的瞧著她那淡淡的疏容,他方才的話,以她的聰慧,心中已經清楚得很了,這……是在拒絕他麼?
想到這裡,千暮遙有些自嘲的勾了勾唇角,道:“待你及竿之後,本王會向父皇請求賜婚,到時候,你也就不必再呆在這個不喜歡呆的地方了,我必會許你一世幸福!”
說到這裡,千暮遙不知是緊張還是激動,微微嚥了一口唾沫。
如今太子被禁,整個大齊的皇子中便只有他千暮遙和千暮離有立儲的希望,目前來看,千暮離不僅身子不爽,卻還未有絲毫功績,朝中眾臣,自然是對他不抱多少希望。
因此,一回宮,皇后便迫不及待的開始替他張羅拉攏。
如今,莫家已亡,大齊最有名望的世家,便只剩容家與楊家。
而皇后的本家,由於先皇規定外戚不得干政,因此,被刻意的分散勢力,以至於,這一代家中連個一品官員都不曾出過。
皇后將目光投到了楊家,楊家上一代,曾出過一名太傅,一名大學士,這一代,更是有後人位居九門提督的要職,算起來,也是權勢顯赫的望族。
但千暮遙卻是一心想娶容暖心,他知道,太子被禁之後,他便成了皇后唯一的籌碼,因此,皇后必定要與他站在同一站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