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呀。”
何氏低了頭,卻是暗暗腹誹,說是不計較秀姐兒是女娘,那如何話裡話外都誇讚蘇雲娘和安哥兒,還幾次三番送了補品過去,自己還時時過去看著,比看自己的嫡親孫子都親熱,分明還是瞧不上她和秀姐兒。
她自然不敢說破,只得應著,卻是岔開話題:“方才進來時見二嬸也在,可是有什麼事麼?”
大夫人看著她,分明沒有半點悔悟之色,只得嘆口氣道:“沒什麼,不過是來閒話幾句。”
何氏眼珠一轉,這才扯到她來的目的上:“雲娘過幾日也要出月子了,要給安哥兒擺滿月宴吧?”
大夫人見她問起蘇雲,以為她心裡想通透了些,臉色有些緩和:“雲娘說是在長安沒什麼親眷,也便不打算大擺宴席了,只是請了咱們府裡的人過去小坐便算成了禮。”
何氏哪裡關心蘇雲如何擺滿月宴,她只是笑著道:“算來雲娘今年也該十七了,這般年輕就拖著個孩子一個人撐起門戶,也真真是辛苦。”
大夫人聽她說起這個,心中有所觸動,也嘆了口氣:“可不是,先前若只是與鄒家和離,也沒什麼大不了,過些時日再尋一戶好人家結親,有我替她做主,必然不會委屈了去。”她想起蘇雲的現狀,又是一嘆:“偏偏現在生了個哥兒,要送回鄒家,雲娘必然不願意,就是我也是捨不得,可是帶著孩子,哪裡還能說得上好人家,這日後難不成就這麼過一輩子!”說著眼眶有些濡溼了,用手絹蘸了蘸。
何氏也作勢哀嘆著:“雲孃的命苦呀,偏偏在和離之後生了孩子,一個和離了的棄婦帶著孩子,無依無靠,日後的生活可要如何度日,她這麼年輕終究是要嫁人的。”
大夫人點點頭:“是這個理,我先前也與二郎媳婦說起要替她尋一門親事,不用什麼大富大貴的門戶,只要品行好待雲娘盡心便可,只是這一時半會也尋不到,才耽擱著。”
何氏見鋪墊地足夠了,便開口道:“說來,這回滿月宴上我孃家一位姨母倒是看上了雲娘,有意要說親呢,她與我說了說,我不敢亂拿主意,所以過來與阿家說一說。”
大夫人卻是有些微微蹙眉,臉色不太好看地盯著何氏看了一會,才開口道:“是戶什麼樣的人家?那郎君人品如何?”
何氏見機會來了,不慌不忙地回道:“是我家中遠房表哥,喚作敦郎,今年二十五,一直未曾娶親,品行是再老實妥當不過,生的也是樣貌堂堂,做的一手好木匠活計。”
“二十五還不曾娶親?”大夫人疑惑道。
何氏自然不敢說敦郎是個瘸子,只得道:“說來敦郎也是個可憐人,自小沒了爺孃,在我姨母家住著,他是個木訥性子,哪裡知道男女婚嫁之事,我姨母也是無心替他操辦,就這麼著耽擱了,到這會子才著急。”
大夫人半信半疑,又問道:“那他可有家財?總不能娶了雲娘之後還要住在你姨母家中吧。”若是要雲娘嫁過去被姨母苛待,那還不如不嫁。
何氏笑著道:“怎麼會,敦郎的手藝好,許多街坊尋了他做活兒,想來也攢下了不少銀錢,若真能說成了,自然要置辦套宅院,風風光光娶了雲娘過門去。”敦郎會木匠活計這個不假,只是攢下的銀錢早就被姨母都收了去,哪裡能拿得出半個銅錢。
大夫人聽到這裡才放心一些:“那也倒罷了,雲娘倒也不用指望著他的家財度日,只是聽起來這敦郎不是說不上親,也能尋到個門當戶對的親事,怎麼會瞧上了雲娘了?”
何氏一怔,是她說得太好了,叫人起疑心了,忙道:“阿家你有所不知,敦郎的性子太過木訥,不善言辭,每日悶悶地不愛說話,先前說過好幾門親事,別家娘子都瞧不上,所以這回我那姨母見雲娘說話行事都是大方得體,又是一副好性子,看著著實喜歡,所以才想著把雲娘說給敦郎。”
大夫人笑了起來:“原來是為了這個,那有什麼打緊,兒郎不比女娘,只要懂得疼惜人,不會說話又有何妨,雲娘也不會嫌棄的。”
何氏聽到這裡,猜得出大夫人已經被說動了,笑著道:“可不是,老實敦厚會疼人就好,不會油嘴滑舌反倒叫人放心。”她望著大夫人,“先前蘇家來了信,不是叫阿家幫雲娘打點親事,不如就說定這一樁吧,雲娘嫁給敦郎,也是我孃家人,知根知底,不會吃了虧去。”
大夫人卻是並不一口答應,皺了皺眉:“這親事不比其他,還是要雲娘自己情願才行,明兒我去那邊宅子與雲娘說一說,她若是肯了,你再去與你姨母回話,打發媒人登門。”
何氏想不到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