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白衣客道:“他不知道,我也不打算讓他知道。”
嬌豔人兒嫣然一笑道:“你可真是好氣度,好胸襟啊!代人赴約,差一點連命都沒了,還不願意讓人知道?”
白衣客像沒聽見,眼望亭外,道:“雪又下了。”
嬌豔人兒轉眼一看,可不?停沒多久的雪,又開始飄了。一片片仍跟鵝毛般。
嬌豔人兒眉鋒一皺道:“怎麼又下雪了,可煩死人了,路已經夠難走的了……”
白衣客道:“天馬上黑了,天黑之後更難走。”
嬌豔人兒道:“幸好我是坐著車來的……”
白衣客忽然問道:“你去過‘無人渡’麼?”
嬌豔人兒然說道:“‘無人渡’?沒有啊!怎麼?”
白衣客微一搖頭,道:“沒什麼,我只是隨口問問。‘無人渡’這兩天很熱鬧。”
嬌豔人兒道:“很熱鬧?為什麼?”
白衣客道:“為一冊‘血花錄’。”
“‘血花錄’?”
嬌豔人兒叫道:“‘血花錄’落在了‘無人渡’?都誰去了?”
白衣客道:“十丈飛紅’,‘大力魔’,只這兩個,亦就夠了。”
嬌豔人兒道:“你怎麼知道?”
白衣客道:“我也在場。”
嬌豔人兒道:“‘血花錄’落在誰手裡了?”
白衣客道:“被人捷足先登拿了去,留下的只是一冊廢紙。”
嬌豔人兒道:“捷足先登的那人又是……”
白衣客搖頭說道:“這就不知道了。雪大了。”
真的,就只是這幾句話工夫,大雪紛飛,滿山遍野都是。
嬌豔人兒忙道:“得趕快走了,走吧!”
白衣客道:“走吧?我到那裡去?”
嬌豔人兒“咦”地一聲道:“你不到我那兒去嗎?我住那地方你是知道的,既清幽又雅緻,我有好酒,也有好菜,為你斟杯酒或是為你倒壺茶,燒著火坐在屋裡賞雪不是挺好麼?”
白衣客淡然一笑道:“你那兒酒醇茶香是出了名的,經常是居處客滿,座無虛席……”
嬌豔人兒道:“別提我了,瞧我現在,年華一逝,人老珠黃,早已是門前冷落車馬稀了走吧!我擔保今後的座上客只你一個人”
白衣客微一搖頭道:“好意心領,我已經沒有那雅興了。”
嬌豔人兒道:“人家都已經嫁人了,說不定孩子都好幾個了,小兩口也說不定正依偎在窗前小酌賞雪,尋覓詩料呢,你可別那麼傻,那麼痴啊!”
白衣客淡然笑道:“人生難得幾回傻,做一輩子傻子,也未嘗不是樂事。”
嬌豔人兒目光一凝道:“你真不去?”
白衣客道:“我這個人幾曾說過假話。”
嬌豔人兒道:“這種天兒你忍心讓我冷冷清清一個人……”
白衣客道:“白娘子,我本不欠你,你本不欠我,何必讓我欠你,讓你欠我?”
嬌豔人兒忽然變得深情款款,道:“我願意,我要你到我那兒去住,到什麼時候你想走,到那時候你只管走你的。”
白衣客搖頭說道:“我不願意。我這個人從不願意欠別人的……”
“三郎!”嬌豔人兒道:“多少年來我人雖變了,心可沒變,你真還像以前那麼狠心……”
白衣客搖搖頭道:“白娘子,一個人一生之中只有一次情愛。
你結識的人雖多,未必產生過情愫。而我的一次情愛已經給了一個女人,不會再有了,即使會再生,那也不是完整的了……”
嬌豔人兒道:“我不計較……”
白衣客道:“你或許不計較,可是我計較。我不可能再產生情愛,也不願意把不完整的情愛給與任何人。”
嬌豔人兒道:“我不要你的情愛,只要你的人。”
白衣客道:“你可以作賤你自己,我不能作賤別人。”
嬌豔人兒雙眉一揚道:“我只聽說過世上有三貞九烈的女人,卻沒想到還有像你這樣三貞九烈的男人。”
白衣客微一搖頭道:“白娘子,你錯了,我不為任何人,我為的只是我自己。”
嬌豔人兒道:“別忘了,你卓三郎的色名比我白娘子好不到那兒去。”
白衣客搖頭說道:“那是當年。當年我也沒毀過誰,我自問心安理得。但得仰不愧於天,俯不怍於人,譭譽褒貶,一任世情。即使我當年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