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螢火聽得水聲瑟瑟,冷漠地嗤笑道:“王爺寬心。先生吩咐過,我不會動你分毫。”
熙王爺索然無味,惶然洗過身軀,浴後換過織金蟒衣,束好衣冠,訕訕走出來道:“照浪識人有術,我自然放心。”螢火強壓心中仇恨,波瀾不驚地侍立在旁,不再發一言。
熙王爺步入堂屋時,側側別過臉去避在一邊。螢火瞥見她眼底的黯然,知這人的出現勾起太多往事。紫顏迎上來,請熙王爺坐了,偏他見側側生得標緻娉婷,哂笑道:“這位娘子是……”
“家父沉香子。”側側咬牙說道。
熙王爺三次碰壁,暗暗蹙眉,猜度照浪打發他們來的用心。紫顏也不解釋,任他疑神疑鬼地胡思亂想,笑道:“王爺車馬勞頓,待休息半日,晚間城主來時再做計較。”
熙王爺辨析三人神情,眼角的尾紋泛起更多漣漪,變得越發沉毅,沉吟道:“你老實告訴我,宮裡出了什麼變故?”
“王爺是幾時被迫離開京城的?”
如推開塵封的舊屋,蛛網塵埃盤踞了每個角落,稍一走動就會驚起嗆人的辛酸,懲罰似的打出幾個噴嚏才能壓下堆積的重量。
“我記得,那是莫雍容下獄之後。”熙王爺脫口而出“莫雍容”三字後掩飾地一笑,聲線裡飄著虛浮的顫音,漸漸低下去。他記得那樣清楚,因為那時消失在世人視線外的還有另一個人。他曾愛過她,在羅裙飛蕩的春日,在深深鳳幃的畫闌。
當她失蹤,他亂了方寸手腳,自覺皇帝察覺了內情。那時他心無所屬,正想是否要先發制人,不想在獨處時被那人乘隙而入,一刀刺在腰間。他以為自己要死了。那人眼見他流了足夠的血,瞳孔中閃著快意的光,伸手抹了血汙塗花他的臉。
他昔日忠心耿耿的手下,恭敬地叫那人“王爺”,毫無顧忌地抬起他的身子,丟進冰涼的河水裡。他們沒有仔細看他的臉,腥烈血氣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