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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固了之後,她望了異熹道:“人已抓住了,你想不想親自動手?”異熹呆呆地道:“不,你來。”烏荻道:“你找我來只是護衛,要殺人,報酬加一倍。”她在此刻討價還價,異熹奈何不得,恨恨地道:“好!”

烏荻遂念動咒語,期冀血花妖豔綻放。沒有動靜,凝滯的人被什麼東西隔絕開了,她感覺咒語張牙舞爪地試圖反彈到自身。

只有一種解釋,她唯一忌憚的人,到了。

然而看不見那襲墨色的袍子,烏荻將靈力遍佈樓內偵尋,企圖找到夙夜的一片衣角。他不出現,令她有腹背受敵的擔憂。樓內平靜如常,彷彿在嘲笑她的過度膽小。這時她後悔現身殺人,不留痕跡滅了僱主的眼中釘,勝過橫生枝節。

或者,她其實在等待與他相逢時的對決,可惜,他的法術依然高妙得不著痕跡,令她尋不出破綻。

夙夜的聲音驀地在她心頭響起。

“你……心已亂。”依舊略帶蔑視的意味,“不如帶了異熹逃走,留得青山在。”

烏荻知道不該憤怒,心底湧上無數凌亂思緒,稍一走神,青鸞和姽嫿恢復了自由,遠遠閃開了去。她一口氣忽然洩了,神情裡有了悲歡,用心眼凝視虛空中夙夜冷漠的臉。

狡黠的臉藏在鬱黑的墨色裡,他珍惜容顏猶如珍惜獨門的靈法,從不欲與人知。

烏荻抄起異熹的手,道:“跟我走。”異熹不甘心地被她挽住了手臂,隨了淡淡一團煙霧,消失在空中。

冒名者此刻抹去易容,輕淺的笑容凝在臉上,正是紫顏。夙夜緩緩現出真身,走到他面前微笑道:“不錯,你很有種。”姽嫿鬆鬆筋骨,摸了頭道:“誇他也該誇我,被他打得好痛!早知讓我易容算了,讓他扮成我的樣子挨這一石頭。”紫顏笑道:“我扮誰都成,唯獨扮不來姽嫿姐姐的天姿國色,肯定會被看出破綻。”

青鸞扣了驚魂未定的虞泱,質問他整件事的來龍去脈。虞泱在連番追問下瀕臨崩潰,沒答兩句便魂不守舍,似乎心底有妖獸在鬧騰,時不時面露掙扎,久久無法安定。紫顏不忍地道:“放過他吧,等墟葬大師回來再慢慢問不遲。”青鸞瞪了虞泱一眼,知他被烏荻嚇怕了,回想之前刺客死時慘狀,便也罷了。

腳步聲急響,寰鏘衝上樓來,氣喘吁吁地找到夙夜,喊道:“大師,那人叫一團白煙給殺了,我師父請大師快去看看!”

夙夜一掠即過。殺氣,在原地徘徊,經久不散。

鉛華

眾人匯聚到青蓮院丹眉的房中,夙夜已不在屋中,他飛鳥般的身影來了又走,證實了是烏荻下手後,立即趕往飛紅臺去尋璧月與墟葬。

假異熹臉面盡毀,殘破的血肉像被老鼠啃過,淋漓到無法逼視。青鸞終於明白虞泱恐懼的心情,眼前的景象殘酷如冰,寒透骨髓。姽嫿默默地牽開她,到一旁的梅花坐墩上歇了。

在來路上,寰鏘向其他人詳述當時情形。原來假冒異熹的莊客和盤托出了他所知的全部事實,聲稱大少爺和虞總管對山主極為不滿,尋了不少奇業者對付山主和十師。當時丹眉正想問他到底尋了哪些幫手,房間裡忽然多了一股白煙,依稀閃過女子姣好的面容。煙雲捲到丹眉三人身上,他們的額頭炫出一團金光,頓時煙消雲散,剩下莊客被毀的面容。

不寒而慄。明明是晚春的午時,卻有瑟瑟涼意浮上心頭。紫顏回想烏荻沒有血色的臉,不覺想到無生命的人皮面具,有種悲涼的心情。他蹲下身,對了那團血肉沉思,若是能依照人的骨骼輪廓恢復本來容貌,是否能看到更多真相?

傅傳紅憤然要了筆墨,一氣將沿路所見過的襲擊者盡數畫出,容貌神態動作纖毫不失。姽嫿見了他的畫,憂心忡忡地道:“就算畫了又如何?山莊上下不知誰是好人,誰是壞人,山主也不見蹤跡,叫我們該找誰去?”傅傳紅難得今次比她清醒,用心地朝她笑了笑,道:“有墟葬和夙夜在,救回山主是遲早的事,我們只需做好自己的本分。”

姽嫿一想也是,被靈法師的手段驚了心,便倉皇不知所以,若是師父蒹葭大師在此,想來不會如此進退失據。由是觀之,當初她自以為勝過師父,或許,是師父為試煉她設下的一道門坎。得之若驚,失之若驚,是她沒有用心在看紛繁的變化,才會迷亂了心眼。

想到這裡,她凝望仔細驗屍的紫顏,這少年的膽識勇氣遠遠超越了她,脆弱與自卑也曾在他身上一現而過,最終被他渴望勝利的願望衝破。目睹他的執著,有時,真想把一切放手交給他,可惜這回需要的不只是他的努力。姽嫿暗暗嘆息,與靈法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