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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默而溫柔的懷傷,在他的面前哭得像個孩子。

懷傷說,我的主,讓懷傷送您去新的時空,懷傷無法看著您沿著這既定的無情的命途走下去痛下去。

所謂既定的命途,本應歷經七世七空間,從神居住的地方,到地獄的第十八層。

既是命途,便無以違逆。然而懷傷是賭上了自己的所有,他的魂靈及幾千年修行。雖仍需歷世,卻可以去往另外的時空。命途之外的時空。

無名不願去。像那隻大鳥不肯離開他的廣闊的孤獨的天空。

懷傷像擁抱一個孩子一樣抱住他,灼熱的淚掉在他的頸側,語調堅定而輕柔,他說,我的主,下一世,去看看陽光,好麼。

懷傷抱得無名覺得疼痛,他又輕聲地說,無名無名,下一世,去看陽光。

好麼。

懷傷呆在無名身邊千百年,總是那麼悲憫而虔誠地喚他,我的主——那是懷傷第一次喚他的名字,無名。

無名便模模糊糊地懂了懷傷的希冀。他任懷傷抱得他疼痛,在他懷裡無聲地點了頭。

好的好的,懷傷。我總是聽你的話。

作者有話要說:2009…07…05發文。2010…06…08開始修文。

哦哦。米同學,就這樣走到Happy Ending去吧。

2

2、章節2 。。。

無名本無名。“無名”還是妖精森林的長老為他取的。長老們認為他們的主既然來自虛無,便毋需為凡世縟節所累,因而稱之無名。

而後作為生於神之陸的魔子,高貴的神族並未再予他另一個姓氏名字。

歷經三世,他的身邊也僅有懷傷一人,名字之類向來不必要。

所以當知道那個會唱好聽歌謠的女人,為了一個本不必要的名字,在御書房外跪了一天一夜,無名便要皺眉,他對那個奇怪的女人愈加疑惑了。以及另一個叫做“綠央”的女人,他都不懂。她們與神族宮殿裡的女人們不一樣,跟生他的那個女人不一樣。

無名身體虛弱,意識卻一直清醒,他聽著外室隱約的歡喜吵鬧與綠央含著寵溺心疼的指責,莫名地就想起懷傷與他一同去曬太陽的那片溫暖天地,他喜歡那樣,陽光像是貼著面板呼吸,而獨屬於陽光的乾燥清香會蓋住戰場上濃烈的血腥。

然後聽到那個喊“且歌”的聲音走近時,他下意識地又閉上了眼睛,假作沉睡。心緒煩亂之下他只想到,這血眸雙瞳,太可怖了。每個人看到都會驚懼害怕。

他下意識地,便不想她們害怕他。

閉起眼睛的時候,從聲音也能聽出她的歡喜,一遍遍喊著“且歌”又哭又笑,鬧得讓無名覺得暈沉的腦袋又突突地疼。

可是景如月顯然是無法揣測到無名的心思,她開始有許多忙碌的事情。要向嬤嬤學照顧嬰孩的方法,要給她的且歌寶貝做衣裳,還要向宮女學唱謠歌搖籃曲……她的且歌寶貝始終未曾睜眼,未曾言語,從不哭鬧,總是皺眉,方出生,苦藥便一滴不剩一日五六趟地喝,她看得心疼便哭,然後哽咽著聲輕唱謠歌,也不知是要哄誰安慰誰;倒不再向綠央說“對不起”,每日哭哭涕涕地喊“且歌寶貝”又瘋瘋鬧鬧地喊“綠央寶貝”,非常驕傲地大聲宣揚:“我景如月此生得了倆寶貝,足矣足矣!”然後吃吃地笑。綠央自然不同她一起瘋鬧,只是見著她昂著小下巴那副得意洋洋的模樣,也覺好笑,便任著她蹭到自己懷裡抹眼淚鼻涕。

七年在這深宮牆內,從未如此知足快樂過。每每笑著掉淚,都覺得是幸福到要時刻感恩了。

一夏一冬倏忽而過,來年的春末夏初,陽光又漸暖的時候,月華殿的小寶貝且歌即臨滿歲。

那夜月華如水,滿地銀光流瀉,景如月與綠央一起守在淺且歌的床邊。

景如月比劃著搖床的大小,興奮地對綠央說道:“綠央你看,一年前且歌小小的只這麼點兒長,這麼點兒,現在長了這麼多……”

綠央拉過興奮的人抱在懷裡,也笑開了,她們一直怕且歌這樣一直躺著,不能抱起不能翻身,會引起其他病症,卻不想毫無問題,一年前斷定且歌活不長久的太醫亦是想不明白地直呼“奇蹟奇蹟”,治療也更加用心。

笑漸無聲,靜默了許久,景如月在綠央懷裡語氣故作輕快地道:“綠央,我們不出宮了,好吧?”

往日總被迴避的問題,總算要坦坦然地說白。

綠央卻笑她:“傻姑娘,一年前不是都說過了,怎還在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