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沈嫻的肚子開始顯懷了,不過她的身材一直纖細窈窕,所以穿了件寬大點的衣服也不是很明顯,但貂蟬總是往沈嫻的肚子上瞄,似乎很是擔心的樣子。
說起來讓孕婦爬山,一開始貂蟬賈詡和法正都是拒絕的,但把沈嫻一個人留在山下顯然更危險,而且諸葛亮再三保證山路並不陡峭,很容易攀登,三人這才讓沈嫻下馬車——她之前忽然一把掀開簾子跳下去搭訕諸葛亮,事後遭到了三人的嚴重批鬥以及小心防範。
“夫人,你慢著點,”貂蟬拉著沈嫻避開了一片碎石地:“當腳下的路。”
沈嫻哭笑不得:“我沒事啊小嬋,你別這麼緊張。”
沈嫻完全不明白貂蟬為什麼這麼小心,她這兩天簡直已經發展到神經兮兮的地步了。
貂蟬抿了抿嘴,低聲道:“夫人,有個孩子不容易,他能長大也不容易,即使……您還是要注意點啊。”
貂蟬的聲音有些黯然,沈嫻聞言愣了愣,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她不由自主地探上了貂蟬的手腕。
貂蟬下意識掙了一把,但最後還是安靜下來任由沈嫻握著。
沈嫻停下腳步站在路邊,兩個人相顧無言,握了一會兒,沈嫻的眉頭漸漸皺起:“你……身子虧損?”
貂蟬咬著下嘴唇點點頭:“以前……小產過。”
沈嫻鬆了口氣:“這樣,倒也不是不能調理,但是我水平不高,還是讓師父來吧。”
貂蟬在聽說她的虛症能治時目光陡然亮了起來,水泠泠的眸子滿懷希冀地望著沈嫻,看得沈嫻心肝一陣顫,她握著貂蟬的手拍了拍:“信我,並非無藥可醫,但麻煩是肯定的,也不見得能徹底治好,還得看師父怎麼說。”
“這樣就已經很好了。”貂蟬輕輕勾了勾唇角:“我沒想到……”
只可惜再怎麼能治好,她和呂布的孩子終究是沒了,從此之後也再不可能有。
幾人在水鏡先生家門口停了下來等著,諸葛亮帶著張松的推薦信進門去通報,賈詡終於找到機會叮囑沈嫻:“主公,一會兒你聽著就行了。”
沈嫻幽幽地盯著賈詡一直看,就在賈詡以為沈嫻又會說“我不要我就說話”的時候,沈嫻緩緩點頭:“好啊。”
幸福來得太快賈詡一瞬間有些不知所措,不過這時諸葛亮出來了,於是賈詡的注意力刷拉一下子迴歸到了諸葛亮的身上,再沒空想沈嫻是認真的還是又要搗亂。
諸葛亮說水鏡先生出門去了,還得有一會兒才回來,他先帶大家去會客室小坐片刻。
總不能一直戳在人家大門口啊,於是大家就跟著諸葛亮進去了。
走到小院中,沈嫻四處亂瞟的目光落在了院子角落被圈起來的一處小圍欄裡,那裡面臥著一隻渾身斑點目光溼漉漉的小鹿,嘴裡還坑哧吭哧地嚼著青草。沈嫻看了一眼就走不動道了,她無組織無紀律地脫離了人群悄悄貓過去,貂蟬最先發現了沈嫻的行動,她扶了扶額,低聲對賈詡說了句什麼,就悄悄轉身去追沈嫻了。
賈詡咳嗽一聲,對諸葛亮拱手道:“不好意思,我家夫人有些悶,想在院子裡坐坐,就不進去了。”
諸葛亮的目光落在沈嫻的背影上,他饒有興致地看著沈嫻扒在籬笆門上跟水鏡先生養的鹿對視。雖說一直都是賈詡在跟他聊天攀談,看起來賈詡才是這幾人的老大,但一路行來,聰明如諸葛亮怎麼可能看不出來其餘三人的注意力其實一直都在沈嫻身上?而且在山下時沈嫻掀簾子問他姓名,最後還送了他一卦,那種頗為隨意的態度和篤定的語氣,如果不是久居上位之人是不會有的。
這年頭神秘人多了去了,諸葛亮深知不該瞭解的事情不要去好奇的道理,但對於訪客們的身份他心中必須要有個底,這樣才能判斷這些人到底會不會給自己、給水鏡先生的生活帶來麻煩,也好及時採取措施。
那女子是主人,難道她是出身於哪個世家大族的夫人?帶著下人來拜訪水鏡先生是何目的?不對,剩下那三不管是舉止還是談吐都不像是下人,這就奇了怪了……
諸葛亮一邊想著,一邊問道:“如果是先生不介意。要不我們就在院子裡擺一桌?天氣有些熱,屋中潮悶,實在是怠慢。”
諸葛亮的提議深得賈詡之心,他點點頭:“麻煩了。”
“先生客氣。”諸葛亮微微一笑,讓幾人在此稍候片刻,他帶著童子們去搬桌子取茶水了。
沈嫻沒有貿然進到鹿圈裡,她起先只是扒在柵欄上盯著鹿觀察。
看體型,這還是一頭年齡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