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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部分

淚水滑落。

這……這竟是一曲鳳求凰!

我輕輕地從樹下走了過去,赤足踏了碧草玉珠,伸手攬下曉霧流雲,立在他身前時,笛聲甫歇。

他默默地望了我,將竹笛遞將過來。我淡然一笑,揮袖間已是在那十方大山的極頂,漫天霞華流傳,鶴舞雲霄。我拉著他坐在峰間雲上,靠在他肩上,低低地吹著笛,吹的,卻是他曾在夢中給我吹的那曲子,山青林碧,石寒水暖,情意纏綿。而他手裡卻也不知何處多了一杆玉笛,昂揚相和間,鳳凰于飛。

…………

翌日醒來時,日光已照暖了柴扉,他已不在我身邊的榻上,立在案前,挺立若青松。

這一夜溫馨,幾乎要讓我忘了所有的悲傷往事,便醒來時我也立在榻上望了他的背影好久,方才一躍跳上他的案頭。

案上赫然一卷丹青,畫的卻是名女子,體態嫻靜地坐在雲端吹笛。眼波垂垂,面如止水,雖只有寥寥數筆,卻不知為何,一筆一劃間看去全是濃濃情意。

他笑道,“狸兄一夜睡得可好?若是傷口還有些不妥當,再多住幾日不妨。”

我呆呆地看著那不著一彩卻盡得神韻的畫,如泥塑木雕般呆立。

“狸兄?”

我茫然抬頭望他,他,他怎能將我記得這般清楚?

他再微微一笑,取出一枚閒章來蓋了,然後將那畫收了起來,“韓逸一時夢有所觸,倒是讓狸兄見笑了。”

我實在不知道自己該如何自處,該走了吧?昨夜我便不該來,此刻再不走,只怕又重是情根深種。那海鵠靖裡的我說,無咎說的果然不錯,強極則辱,情深不壽。不壽什麼?此情不壽還是愛侶不壽?若是早知不壽,何必還要情深?

果然還是天意弄人,我以為三生石裡的緣份已然改變,可是,一步一步地,終究還是走到此處。

我下定決心,躍下案去變作一名青衫少年,拱手笑道,“多謝恩公相護,狸兒不才,卻識得恩公所畫的這名女子。”

韓逸大訝,愕然地望著我。

我朗朗笑道,“此乃家姐。狸兒在這山修行,大約是姐姐一時走錯了地方,才會與恩公偶遇。家姐向來寵愛狸兒,”我面上雖是笑著,心下卻暗暗咬牙,“姐夫說她好幾回,跟恩公昨夜說的仿似,說要狸兒自己度劫方好。可她卻偏不聽姐夫的話,狸兒快度劫了,她不放心,便下來找了找。這處所在還是姐姐告訴狸兒的,說是此處仙氣盎然,狸兒必能在此處得遇貴人相護。”

韓逸聞聽得我這番話,沉默好久方才開口,“韓逸當不得恩公之稱,只是狸兄果然好福氣,有這樣的姐姐牽掛。既然這是令姐畫像,”他笑了笑才道,“既然令姐已有歸宿,韓逸卻不宜再留著令姐繡像,如此……,待我裝裱好了,贈與令姐如何?”

我心中那牙只怕都被我咬碎了,表面上還得繼續笑,“這……恐怕不太合適吧。狸兒的姐夫乃是鳳凰神君,姐夫雖跟家姐向來伉儷情深,脾氣卻有些暴躁,只怕為了此畫會將狸兒責怪一番。”

韓逸靜靜地聽我說罷這番話,不置可否。那眼光看得我心下大痛,真恨不能撲入他懷中痛哭。

我用盡了所有勇氣才能再度開口,笑問,“狸兒昨夜見恩公在讀一卷天書,名喚狂霄錄,不知恩公是哪位仙人門下?”

韓逸搖頭道,“我沒有師尊,那捲書是我無意間看到山林裡有道光華直衝鬥牛,於是好奇而至,在光華處找到的。”說罷,他隨手將那捲書遞了給我,我拿過來一翻,卻只得苦笑。

在我手中,這天書上一個字都沒有,篇篇如玉般潔白,不見微瑕。

韓逸見我神色不對,一看之下笑道,“這書原來還認人的?也罷,我拿著它讓狸兄來看便是。”

果然,書到了他手裡便不再是數頁白卷,那兩種字跡如從不曾消失般一一顯現。封面上也是那“狂霄錄”三個篆字,但待韓逸翻到第一頁時,我一看那端正厚重的字跡所寫的小序,登時全身血液倒流入頂,瞠目結舌地瞪著韓逸。

這……這怎麼可能?!

'默……低頭認罪,我承認,停在此處是我故意的……汗~~~'

第五十章 狂霄錄

“狸兄?狸兄?”

韓逸很是喚了我幾聲,才將我的魂兒喚了回竅。

我結結巴巴地念著那小序最後的落款,“翊玄霄……於虛微……甲子年……”,口上念著,心底下卻亂成一片。

“是,翊玄霄,若說誰是我的師尊,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