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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他都是這樣趴在殘牆上聽著火與大地的聲音。

他看著那火越升越高,扶扶搖搖,似乎真有一個看不見的高大身軀,踩著熱浪越來越高,最後高到看不見了,他總能聯想到一個熟悉的聲音,但是聽不清楚,記不起來。

呼呼的火焰聲如同滾雷,佔據了耳朵,內心。鳳吟仰望著上空,似乎看到南邊的天塌露出一塊來,彷彿有人走動。

活動一直持續到晚上,廟裡會專門出來祭祀低吼吟唱,那些批著暗紅袍子的人詭異地匍匐在地上,出一種非常原始古怪的聲音,那聲音在胸腔咽喉,口鼻內振動,厚重低沉,與大地共振,伴著篝火的跳動蔓延。又有僧侶邊上吹奏骨笛,出悠長悲涼的嗚咽,深深刺激著內心。

這是一場別開生面的慶典,不似通俗的歡快,喝酒吃肉,唱歌舞蹈,卻似一場自我反省的大課。

人們在哀傷之中昏昏欲睡,彷彿被抽走了靈魂,卻又進入一個奇幻的半夢世界。

白日的一切已經完全拋諸腦後,下午還你死我活爭奪頭魁,而如此就已不在心上了。

於是一種新的美妙感覺被調動起來,人們相互感染,又身心分離,進入了純粹又簡單的愉悅之中。彷彿只有今天才現自己內心深處有一處奇妙的場所,應有盡有,隨心而動。

也有各類的清醒者,但只在少數,他們是可憐的。

鳳吟眼看著這些人在火光之中扭曲,他們眼神迷離幸福,可惜好景不會太長,第二天他們又會進入殘酷的現實。

鳳吟看到他爹不知道什麼時候參與到了其中,撕扯著羊腿,大口地嚼著,似乎餓了一天了。

一雙閃亮的眼睛四下裡觀瞧著。

鳳吟第一次看到他爹這個神態,他腦袋四下裡轉動,身子卻穩穩地蹲在那裡,腦袋都擰到背後了,竟然還能那麼安穩,活像那天夜裡那隻狼。

鳳吟看到那幾個僧侶或者因為身心疲倦,已經癱倒在地,死了一般。感覺這酒,這火,這歌聲有一種神秘的力量,冥冥中把人內心深處的一些東西給勾了出來。

他感覺他爹挺可怕的,又感覺挺可憐的,總感覺那天夜裡是把他爹打死了。

趁著清醒,鳳吟逃離了現場,但那個聲音依然嗚嗚地在大地下振動。

事情總是有著這樣那樣的巧合,計劃總是百密一疏,鳳吟的逃離,又現了一個秘密。

………【第二十五章 一窗昏曉送流年】………

第二十五章一窗昏曉送流年

鐵萼堂的槍丟了,什麼時候丟的,都不知道。(全文字小說閱讀盡在文學網)也沒什麼蛛絲馬跡,婆子現的。

這還了得,袁家沒了大槍,就好似人沒了脊樑,那是精神支柱。

動了大槍,就是動了袁家祖宗,就是動了袁家的根基,就是當著兒孫的面打了祖宗一巴掌,誰這麼大膽。

這槍原本不是一直在堂上的,過去是各房輪番供養,每當過年拜年,各房都要早早趕到跪拜。

後來家業大了,輪流的也就多了,得若干年才輪迴一次。

後來傳到河西,河西欺負人,守著三年就是不送出來。河西開始排行低,但排著就排出個大輩份,過年的日子又不好自極兵威,各家就只能按規矩大清早趕往見拜。

但是鐵萼堂這邊卻是祖上給長子長孫不動盪根本,哪能這麼空著。

一連幾年,河西越來越過分,清早不開門,各家總在過年這一年大清早立雪門外。

各家確實老早就有各類摩擦,親兄弟做買賣,做冤家,這個關係總不好處理,沒成家分家倒還好,一旦各有妻室,都是床頭商議事情多,哥們商議事情少,問題就多了。

早先當哥哥的都能教育弟弟幾句,弟弟也聽。當弟弟的勸哥哥幾句,哥哥也接納。

後來就不同了,都不愛聽,都聽媳婦的。越親的越有忌諱,似乎生怕提及小時候那些破事。

但關於生意上磕碰,一直是用柔和互利的方式解決,也有了一種規則。

但卻都明裡暗裡的從一些事情上佔點小便宜出氣,得點爽快,這就越積越深。

但河西在這件事的處理上,卻引起了族裡的公憤。後來河南各家一商量由大當家這邊出手,取回槍,跟老祖宗永遠在一起。

這邊就出了個主意,提前讓人潛入河西宅子,偷出了大槍。

這下鬧翻天了,大過年的一門反目,惹起一場械鬥,死了很多人。

從此兩地仇恨加深,撕破了麵皮,過年也互不上門,稍有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