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鷹斟酌著開口:“我是党項人,我的族人就是因著對元昊的滅宋之心心存疑義便被統統滅口,我是僥倖趴在死人堆裡倖存下來的。”
展昭驚疑的瞪大雙眼,“就因為心存疑義便全族人滅口?”
“是,僅是心存疑義,便全族滅口,有疑必株!”
展昭淡淡開口:“只有你自己活下來,那雪歌呢?”
夜鷹道:“雪歌不是我親妹妹,只是跟我妹妹長得很像,年紀很像。”夜鷹沒有再說話,他什麼都不想說。
展昭便什麼都不再問,他在擔心,擔心白玉堂,擔心狄凱……
而白玉堂的情況卻並不像他想像的那樣慘。
元昊坐在廳堂,正眯起眼睛看著白玉堂坦然自若毫不見外的吃光他眼前的點心喝光他最愛的佳釀,吃得好才有精力鬥下去,這道理其實每個人都知道,只是有的人做不到。
在場的每個人都在為白玉堂捏著一把冷汗,意外的是,元昊終未發作,而是探究的眯著眼睛打量著白玉堂。
他果然沒看錯,白玉堂服了化功散之後還能一如往昔的囂張,這個人確實比展昭有趣的多,也可愛的多。
對白玉堂,他忽然很有興趣,很喜歡。
“白護衛吃飽喝足?”元昊在白玉堂喝光他最後一滴酒之後懶散的問道。
白玉堂冷笑,“還沒有!”
元昊道:“哦?你們大宋的男人都像你一樣能吃?”
白玉堂笑道:“我還想吃你的肉喝你的血。”他笑的張揚,那笑容總覺與說話的內容無關。
元昊一愣,但很快就陰轉晴,“放心,我們有的是時間慢慢玩!開封府的人不是凜然大義嗎?怎麼捨得把你交出來?”
白玉堂彎起桃花眼,“是白爺我想見識你那下流卑鄙的小人手段,怎麼,怕了?”
元昊哈哈大笑,“不,不,不,你遠會比展昭更有趣。”他的笑斂的很快,瞬間寒芒暴戾。
其實,他原本就沒有笑。
白玉堂定定看著他,想到展昭心中對於輕薄羞辱的芥蒂並未散去而是生根爬蔓,就直恨得牙癢癢,本能的攥握,掌中空空。他來的時候並沒有帶上畫影,而是將它留在開封府,只隨身帶了一口普通的胯刀。
元昊揮了揮手,“帶他下去!”
於是白玉堂被帶下去,他並未被鎖在曾經關押展昭的密室,而是安置的妥妥當當,甚至還安排了一個又瘦又小的侍女。白玉堂也不拒絕,他倒是有興趣看看元昊到底要幹什麼。
兩個有趣的人針鋒相對豈非更加有趣。
白玉堂悠閒的靠在舒適的椅子上,旁邊侍立的党項侍女斜著眼睛打量著這位摸不透的主兒,見他一副高賓在堂的模樣,哪裡有半點像是被押回來的侍衛。自家主子倒真奇怪,平日裡眼睛不容沙子殺人不眨眼,怎麼見了這位倒沒了脾氣聽之任之?當真是一物降一物?
“喂!”白玉堂冷不防的一嗓子嚇的小侍女一激靈。
“做……做什麼?”
白玉堂扔了一粒花生米在嘴裡,將茶壺往前一推。
小侍女白了他一眼,“你一個小小的侍衛最好不要太囂張,小心丟了腦袋。”嘴裡雖不停的叨唸著卻還是端起茶壺走了出去。
白玉堂看著她嘟著嘴心自言自語,左右閒著無聊忍不住想放開心休息一下,至少這小侍女不會給他帶來什麼麻煩。不多時,小侍女端著泡好的茶推門進來,可能是走得太快,或者是心無旁騖的在想什麼,總之伴著一聲驚呼一壺熱氣騰騰的茶糟蹋在地上。
白玉堂身子動亦未動,斜睨了眼,兩條長腿擔在桌子上。
小侍女氣的跳腳,“喂!我說,你這個人能不能斯文點!”
可是她說完竟然後悔了。
因為白玉堂目不轉睛的看著他,似笑非笑,似嗔非嗔,她不瞭解白玉堂,只感覺他目光突然由懶散變作專注,變化快到難以適應。
她以為他要發脾氣了,自家主子發脾氣之前便是毫無徵兆的。
出乎她預料,白玉堂若有所思,竟乖順的將腿拿下來,坐的相對端正,相對斯文。
小侍女又楞了,竟忘了收拾一地碎盞。
白玉堂伸出一隻手虛晃,“你發什麼呆,還不快收拾,小心你家主子來了罰你?”
小侍女回過神,忙低下頭繼續手裡的動作。
“你方才說的話,讓我想起一個人……”白玉堂徑自開口,語氣輕柔謙順,小侍女停下動作抬起頭,正望見他含笑彎彎的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