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震驚麻痺消失,開始感覺到手腕的劇痛,“我不要聽,我也不想聽這些!”
明穎彤並沒有放開她,不顧她的掙扎再把紀雙雙拖到一塊空地,對著一口枯井說,“窮人的生活就是在冬日四更便用凍死人的清水洗衣服!就算凍到手裂開,流血不止還是得洗!”
紀雙雙一輩子沒受過這麼大的驚嚇,就算不想承認,她的身旁總有許多人在一旁保護她。
然後,明穎彤又把紀雙雙拖進茂密叢林,“窮人的生活就是能吃的都挖,能撿的都撿,能劈的都劈,弄得手腳肩膀傷痕累累才能勉強食飽!沒鞋穿的腳常常被植物劃出一條條血痕更是家常便飯!”
明穎彤終於放開紀雙雙,目光灼灼,毫不留情地說:“有人頓頓山珍,有人無一頓溫飽,這是公平嗎?是的,人生本就不公平,但有誰能說,我們不能榮華富貴?!我們追求財富,想脫離貧窮,過更好的生活,這難道有錯嗎?難道楓就想要以偷竅為生嗎?難道我就想要以賣笑為生嗎?!如果是你,你不會緊緊地抓住那能使自己不再受苦的機會嗎?!你會在一旁說風涼話是因為你根本就不懂我們的掙扎!你一出生就在富貴人家,從小錦衣玉食,根本不可能受過凍或是捱過餓,你更不可能知道三餐不繼是什麼滋味,不知道飢寒交迫有多痛苦,你不知道只是為了簡單的溫飽,我們就要付出多少代價!”明穎彤更逼近紀雙雙,“你只是住在金堆銀砌的房屋中,每天吃得飽,穿得暖的千金小姐,所以,紀姑娘請你以後別再試圖用你那尊貴的手對我們這些在生存邊緣掙扎的人指指點點!”
紀雙雙強迫自己不害怕、不詞窮,但嗓音卻哽在喉嚨,無法吐落一個字。
回程的一路,安靜得像是沉入了無聲的淵底。
華麗的馬車停在楓華居外。
下了馬車,紀雙雙叫住明穎彤。
明穎彤面對她。
細緻柳眉襯著炯神堅定的雙眸,挺秀俏鼻加上一張嬌豔欲滴的菱唇,明穎彤有張任誰見了都將為之傾心的絕美容顏。
紀雙雙感覺自己的心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地扯了一下,她問,“你喜 歡'炫。書。網'楓嗎?”
明穎彤沒有回答,美眸逐漸銳利,“你是想知道什麼?”
紀雙雙微微一愣。
明穎彤道,“在我回答之前,紀姑娘能不能請你先解釋一下,你對喜 歡'炫。書。網'這個詞的定義?什麼是你口中的喜 歡'炫。書。網'?”
紀雙雙被自己問的問題套住。
明穎彤靜靜地看著紀雙雙,因為太靜,竟像是要劃破空氣的風霜,她說,“我喜 歡'炫。書。網'楓,是所有的喜 歡'炫。書。網'加起來都不夠的那種喜 歡'炫。書。網'。無論紀姑娘口中的是哪一種喜 歡'炫。書。網',我都承認。”
沒有猶豫,沒有修飾,坦白直率。
紀雙雙的心似乎被炸開一個大大的洞。
衣服破了,要補。井枯了,要填。這個世界怎麼總有那麼多洞需要補補填填?補也補不完,填也填不完?
“明姑娘,你可以不必對我充滿敵意。”女人為難女人,多為男人,這個道理紀雙雙從十五歲就開始領悟,“我與楓只是感情比較好的朋友。”
明穎彤用雙眸緝住紀雙雙的心神,她以心細來險攀奇峰,“別再纏著楓,你應該回去過屬於你的千金大小姐的人生,多的是文人士子、富商巨賈、豪門權貴供你挑選。”
紀雙雙一向嬌慣,哪受得這麼多氣,她一直隱忍的情緒終於爆發,“明穎彤,你是在嫉妒我嗎?!”她胡謅一通,眼睛眨也不眨,氣極了,“你是嫉妒我哪樣?還是……全部都嫉妒?嫉妒我出生在富貴人家,嫉妒我與楓形影不離,嫉妒我生在福中不知福,只要我想,要嫁文人士子、富商巨賈、豪門權貴全都不是問題?”
明穎彤氣得手在顫抖,不想再跟紀雙雙交談,她欲進楓華居,腳卻如被釘住一般,無法移動,臉色,像紙一樣白。
一直處於被動,終於出了一口氣,紀雙雙心中的鬱沉散了一些,發現明穎彤的異樣,紀雙雙側身一望——
薛楓站在紅色大門邊,不知已經多久。
紅色與紅色相偕。
他英挺的眉深鎖著,薄唇緊抿著,黑眸透出一種濃濃且沉重的深鬱。
紀雙雙只是看著他,毫無悔懼,彷彿她的所做所為都是義正辭嚴,不需要有一點點的愧疚。
明穎彤看著那雙燃著冷焰的黑眸卻感到極度不安。
他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