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她“務必對不可不戒要拿出師父的款兒來,多教訓,多罵,不許笑”。她尷尬得要命,只能訥訥的稱是。桃谷六仙卻大出令狐沖意料之外,六個人異口同聲,一口答應陪恆山派尼姑們北迴。令狐沖忍不住問:“你們不跟我們看青城派的熱鬧麼?”桃根仙道:“餘矮子長得太醜,我們看著他飯都吃不下去!”令狐沖看著他一張長長的滿是皺紋的馬臉,流露出那樣傲慢的表情,說出“餘滄海太醜”五個字,強忍了半晌,竟然忍住了沒笑出來。旁邊桃花仙說:“大哥,你明明昨晚上吃了五個饅頭,喝了半斤白乾兒,還有一大碗紅燒肉燒乾豆角,怎麼還說吃不下飯?”桃根仙瞪眼道:“昨晚飯桌上有餘滄海麼?”桃花仙搖搖頭道:“這到沒有。”桃根仙道:“著啊,我眼瞧了他一天,好容易不用看了,那還不趕緊多吃幾口?”
六兄弟一邊連說帶吵,一邊隨同尼姑們出了門。令狐沖和盈盈、儀琳、田伯光、藍鳳凰等人送出門外。
藍鳳凰還生著令狐沖的氣,看見他便一聲冷笑,轉過臉去不理睬。令狐沖心裡過意不去,想說幾句道歉的話,剛開口說個“妹子——”,第三個字都還沒蹦出來,她一聲冷笑,抬腳便出了門。
盈盈忙叫:“鳳凰姐姐,等等我。”回頭對令狐沖說:“你好好在家待著,別輕舉妄動。”追著藍鳳凰出去了。
她追上藍鳳凰,親親熱熱的挎著她的胳膊,笑道:“鳳凰姐姐,氣上來連我都不理啦?”
藍鳳凰停住腳步,看看她,嘆道:“我生氣,可不是為了我自己。聖姑,我不明白,他就差當面鑼對面鼓明明白白攤牌了,你為什麼還留著不走?”
盈盈臉上笑容凝固住了,低下頭,輕聲道:“我也想過要走的……”
藍鳳凰嘆道:“你想過要走,可還是沒走,你還是捨不得,不甘心,是不是?”
盈盈苦笑道:“鳳凰姐姐,你也取笑我。”藍鳳凰拍拍她的手臂,笑道:“這也怪不得我呀,我們大小姐從小兒嬌生慣養,從來連正眼都不看人的,突然之間,為了一個人,連這樣的委屈都忍了。聖姑,這是咱們好,我這樣說了,你可別生氣,我真心替你不值。倘若是岳家姑娘,也就罷了,人家畢竟從小兒的青梅竹馬,可是為著一個……唉,難聽話我就不說啦,太不值得,太不值!”
盈盈低聲道:“令狐公子心裡,對他師弟和師妹,大約都是一樣的。”藍鳳凰回想昨晚的情景,再聽她這麼說,便氣不打一處來,冷笑道:“當真一樣嗎?是你看不出來,還是我多心了?”
盈盈笑道:“那自然是我看不出有什麼不一樣啊,昨兒中毒的是林公子,倘若中毒的是岳家妹妹,難道他的反應會有什麼不一樣麼?還是會亂髮脾氣的啊!哪怕是我中了毒,他也……”她想順順當當的說下去,可是剛說到這裡,心裡面便一陣翻騰,一陣酸楚,強自忍了又忍,苦笑道:“我們去街上走走吧。”
藍鳳凰不忍再說什麼,點點頭,道:“好,我跟人打聽過了,這裡街市上也挺熱鬧。”盈盈又問:“那餘滄海那邊……”被她翻著大大的白眼打斷:“餘滄海那邊你就別操心啦!兩條人命啊,他被官府的人拉著盤問,跟這兒人生地不熟的,一時半刻別想脫身!”盈盈笑笑,兩人挽著手往街市上緩步走去。
這時天色還早,街上人不多,兩邊的店鋪都剛剛開門。藍鳳凰見前面有個成衣鋪子,拉著盈盈笑道:“上次你扮什麼不好,偏偏扮個邋遢醜漢,現在不用裝扮了,也不說穿件鮮亮顏色衣服,走,咱們買衣服去。”
盈盈笑道:“我又不是苗家姑娘,穿鮮亮顏色怕不好看呢。”藍鳳凰笑道:“哎喲,誰說只有苗家姑娘才能穿得鮮亮?再說,一百個最漂亮的苗家姑娘加在一起,也不如我們聖姑半分!”兩人一邊說笑,一邊進了那成衣鋪子。
那成衣鋪子著實不小,夥計過來招呼客人,嘴頭也溜得很,藍鳳凰還沒說話,盈盈拉一拉她,她回頭笑問:“怎麼了?”卻見盈盈臉色都變了,順著她目光向鋪子深處望去,只見穿衣鏡前,一個錦衣少年正在顧影自憐。
藍鳳凰一怔,那少年側過臉,眯著眼向她們瞧了瞧,撇撇嘴角,做出了個全無笑意的冷笑,不是林平之是誰?
藍鳳凰低聲道:“這才叫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聖姑,你且到外面去,我來會會那鼎鼎大名的辟邪劍法。”
盈盈吃了一驚,急道:“不行,鳳凰姐姐,絕對不可以!”藍鳳凰眉毛一豎,冷笑道:“有什麼不可以的?你放心,我要做,必定做得乾淨利落,這個人會消失的乾乾淨淨,連根毛也不剩。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