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儀琳和鄭萼,找不到他,正急得滿湖灘找。令狐沖走出樹林,清了清嗓子,高聲道:“我在這裡!”
儀琳和鄭萼趕緊奔跑過來,鄭萼高高興興的,笑道:“令狐大哥,你在這兒啊!我兩位師尊叫我們來跟你說……”忽然眼珠一轉,“噗嗤”一笑,手肘撞了撞儀琳:“你跟他說。”
儀琳說:“你說也是一樣,你說吧,我,我說不清楚。”說著低下了頭。星月微光照在她臉孔上,只見雪白一片。
鄭萼嬉笑道:“好吧,我兩位師尊說,令狐大哥你彆著急,任大小姐的事,她們去幫你辦。喏,她們現在已經坐小船連夜去少林寺求少林寺的大師們放人啦!咦,林師兄你也在。”
林平之慢慢走出樹林,到令狐沖身邊站住,微笑道:“是啊,我也在跟大師哥說任大小姐的事。鄭師姐,兩位師太這就走啦?”
令狐沖側頭看看他,一臉不自然,忍不住說:“不是叫你等我麼……”林平之淡淡的回答:“該說的也說差不多了,我困得要命,想回去睡覺。”
鄭萼說:“我師父叫我跟你說,令狐大哥你別太為難,少林寺的大師們都是講道理的人,有她們去儘可放心。你和林師兄,還是跟我們一起慢慢的去,是回恆山還是去少林,都隨你決定。”令狐沖一怔,隨口“噢”了一聲,知道定閒師太果然是看出了自己和林平之的關係,好心為他解圍,免他兩邊為難。
林平之便說:“還是去少林吧。任大小姐的事,非同小可。”令狐沖其實真心有些想去少林寺,心中有許多疑團未解,被他這麼一說,忙道:“不不,本來說好了回恆山,還是回恆山。”鄭萼睜大眼睛,滿臉促狹,笑道:“你放心嗎?”令狐沖訥訥的道:“我有什麼不放心的。”鄭萼笑道:“阿彌陀佛,我可不大放心。”
他們回到船上,林平之一進艙房便在鋪上睡下了。令狐沖訕訕的,逗他說話,他不搭理。滿艙裡有艄公水手睡著,也不敢大聲說話。但是躺在鋪上怎麼也睡不著。終於坐起身,對林平之說:“剛才看見碼頭那邊有個小酒館還開著張,我要去喝兩杯,你去不去?”
林平之悶悶的道:“你翻來覆去的弄的人睡不著覺,走了還能好好睡一會。我困得要死,不陪你啦。”
令狐沖沒有辦法,只得道:“那你好好睡,明兒起來我再……”再怎樣,說不出來,獨自坐著發一會呆,又道:“你真不跟我去?”
林平之拉起薄被,將自己連頭蓋住了。
令狐沖從沒在他這兒吃過這種閉門羹,一愣,也有些生氣,說:“你就是要疑心我,好歹也得有點真憑實據,沒來沒由的就這樣甩臉子給我算什麼?”
艙房裡都是人,他就敢說這種話,林平之氣得臉都白了,掀開被子坐起身,正色道:“令狐大俠,在下只想好好睡一覺,行不行?”
令狐沖氣往上衝,冷笑道:“好,好,好,你睡,我走!”賭氣起身抓起長劍便走。把林平之氣得一口氣出不來,如何還能睡得著覺?靠著艙房壁抱膝蓋坐著,一夜也沒閤眼。
他翻來覆去的想了不知道多少事,傷心的,開心的,痛苦的,甜蜜的,仇恨的,渴望的,令狐沖的影子在腦袋裡亂晃,樁樁件件都有他。
這世界永遠有這樣一種人,擅長把最甜蜜的戀愛變成對自己最痛苦的折磨。
天快亮的時候,令狐沖急急忙忙的回到船上來。
林平之本來還坐著,聽到他拉開艙門,趕緊背對著他躺下,蓋嚴被子,假裝睡著。令狐沖眼尖,已經看見了,走過來一屁股坐下,怕吵醒別人,壓低了聲音,說道:“平弟,咱們收拾收拾先走,好不好?”
林平之聽他語氣不同尋常,只得先壓下自己的難過,翻身看著他,問:“又要鬧什麼么蛾子?”
令狐沖看著他蒼白的臉,一夜沒睡熬得紅腫的眼,心裡一痛,柔聲道:“平弟,無論發生什麼,答應我,相信我,好不好?”
林平之頓時只覺得連呼吸都疼痛起來,低聲說:“我什麼時候不信你了……到底出什麼事了,你說就是。”
令狐沖心裡十分為難,但到這個時候,也不得不說:“我遇上了莫大師伯。就在那個小酒館裡。他跟我說……跟我說了盈盈為什麼會在少林寺。”他只覺得無比自責,無比的後悔,嘆道:“那個傻丫頭,當初怪不得忽然就不見了,原來……原來是她把我送去了少林寺。她說少林寺易筋經能救我的命,她是魔教聖姑,只要少林肯救我一命,她願意任由少林寺處置。她怎麼這麼傻……”
林平之怔怔的聽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