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想啊,只有幾隻羊,這三萬個草人得且吃一陣子不是?而這羊一吃草人,草人便會有搖動,想來那些在不遠處埋火藥的蠻族就是吃了這個虧。
這時候,又聽龐將軍說:‘本將軍曉得你放了細作在我營中,你當我越國大營的人都是死人不成?會任由宵小出入刺探?扶參贊早已察覺了細作所在,給了你們一張假的佈陣圖,你們還當成了寶貝!’
隨著這龐將軍揮手,一個五花大綁的瘦小男子被推了出來。龐將軍又道:‘這廝在我們眼皮子底下動作,本將軍也任由他上躥下跳了多日。’
瘦小男子跳腳罵道:‘你這愚蠢北人以為抓了老子就能安心了?老子’他話沒完,龐將軍已給打斷了:‘不就是那個何姓女人?別的人也就罷了,你將她放在扶參贊眼前,與直接告訴我們她是細作什麼兩樣?何姓女人將扶參贊的圖給先後給你看了兩張,你為何仍按第一張圖報給你家主子?’
瘦小男子說:‘那何婦人不過是老子花錢收買來的刁頑村婦,如何能指望她幹大事?她早晚要被爾等發現,如此自是在她完全未被懷疑時拿來的第一張最為可信,至於第二張圖,不過是你們察覺有異,用來混淆爺爺我視聽的罷了’。
龐將軍嗤道:‘你自以為聰明,又求功心切,竟從未想過兩張圖都是假的?憑你也能成為細作,還真是奇事!’
‘爺爺我想過!所以才未急於將圖呈給主子,直到竊聽到你與那女參贊的話,又發覺了你們人馬調動,而且確實是往首張圖中所示方位,爺爺才向主子呈報。誰想到,誰想到’
聽了瘦小男子的話,龐將軍笑,其他人也笑,他們說:‘誰想到你還是在魯班面前耍了大斧!扶參贊是何許人,憑你這點斤兩也在她面前賣弄?’
這邊說了半天,那邊的蠻族首領早就已經是怒髮衝冠,一刀劈下來將那個瘦小男人給砍了,然後大戰就開始了,這場大戰啊,真個是飛沙走石,天昏地暗,真殺到了天光大亮,蠻族人結結實實吃了大虧,連蠻族首領也被生擒,怕是要滅族了”
“這扶參贊可是個女子?”
“對呢,是個女子,冷冷淡淡的,不愛與人說話,但若開了口,卻是和氣得緊”
“她叫扶襄?”
“對,扶襄扶參贊,咦,你怎麼知道左、左丘元帥?”興致高盎的喬樂抬頭看清了矗立面前的身影,立馬跪了下去:是在何時,左丘元帥也成了自己的聽眾?玄衣黑甲,金冠束髮,左丘元帥立了多時,也聽了多時。
扶襄 十六、挑燈看劍劍不語(上)
聽到“扶襄”這個名字時,竟沒有想像中的恨怒。
“倒是左丘家主高估了扶襄。”
她是如此說過的罷?原來,自己竟連對那個小女子的心思也高估了麼?在她做出那樣的事後,在將這個人冰封在記憶死角恁多日,在聽到了她的名字時,為何胸臆間竟沒有滔天怒浪捲起?
越國南疆,距此二百里。
她在如此近的地方,玄風放蹄縱馳,或許不及半日
這倒奇了,不及半日又如何?既然無恨無怒,難道還要去尋她不成?縱然對面相逢,她也只不過是一抹過眼雲煙,了不起,會是沙場之敵
扶襄,你可有資格成為本王的敵人?你須明白,縱然你認為你曾打敗本王,那場敗績也不足以讓本王將你列入敵榜,倘使那場越國大捷當真出自你的手筆,或許
一念至此,他無聲發噱。
“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元帥一人獨坐獨笑,可是有什麼喜事?”
映進眼簾的那襲寶藍袍衫竟是前所未有的礙事,左丘無儔眄向進帳者,冷道:“南蘇家主還未回京?”
南蘇開滿面純真,一雙俊眸恁是柔軟多情,怯怯道:“南蘇來這營中不過才有幾日,元帥這麼快便厭惡了人家不成?”
“”這廝詼諧狡賴不是一日,但這出卻是頭一回現,竟將堂堂安王爺三軍大元帥左丘家主給寒住了。
南蘇開見狀真個是前所未有的開懷,仰躺在帳下矮榻上,撫掌大笑道:“無儔也有結舌無語的時候吶,可曉得本家主的威力了?”
“你的威力”左丘無儔曲起食指以指節處輕挲下頜,悠閒聲道:“不是幫著王上檢視左丘家謀逆忤上的證跡麼?”
原、闕兩國聯手犯邊,時辰趕得太巧,巧得王上疑竇叢生,於是在左丘元帥趕赴南疆之際,軍中多了南蘇開這位監軍大人同行。箇中,自有萬分的微妙。
南蘇開乃世家家主,軍中不能怠慢,而南蘇家主此遭所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