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1部分

有波浪的湖面上,有細微的漣漪輕輕盪開。

非常輕微的動靜,普通人或許根本不會注意到這漣漪也是有聲音的,但是對瞎子來說,這聲音不亞於耳邊流水淙淙般鮮明。

一個黑影從水底急速接近水面。

“嘩啦!”

伴著四濺的水花,湖面的平靜被打破,一身墨底綠紋衣裳都溼透了的小丫頭從水裡冒出頭來,手裡抱著一具七絃琴,正是之前無花丟入水中的琴。

小丫頭才抬頭,就看到月色下對著自己微笑的少年,不禁訝異道:“阿雲?”奇怪,阿雲怎麼知道我會在這裡上岸?

少年微微點頭,聽聲辯位,可以確定那孩子和自己的距離並不遠,便伸出手來。

小丫頭看著伸到自己面前來的手,男子的手掌寬大,五指修長,除了握筆處可見些微繭子外,沒有任何傷口,就和任何一個錦衣華服的公子的手一樣。

沒有猶豫,被水浸得發涼的手握了上去。

“這琴已經毀了,你又何必為它走這一遭?”感覺到手心裡的手指冰涼,帶著湖水的潮氣,原隨雲輕聲道,一邊發力把人從水裡拽上來。

小丫頭在少年身邊站穩,看著自己懷裡的七絃琴,湖水從琴身上滑落,滴在地上,形成一灘水跡。

弦能換,但是琴身……已經毀了。

就算她把整張琴都拆開來晾乾,用桐油潤滑,換弦調音……

小丫頭揚起臉來,笑得平靜:“不管怎麼樣,我想試試看。”

她輕輕地撥了一下琴絃,其聲沉悶,不復明淨渾厚。

但在剛剛,那淒厲彷彿國破家亡者的哀嚎,也是它所發出的。

那樣動聽的聲音……

原隨雲看不到,所以他不知道身邊女孩漆黑一如月下海面的眼中,帶著多少說不清的複雜情緒。

“試過了,才知道該不該放棄。”

她抱緊了琴,琴絃勒進她的手心。

原隨雲輕嘆了一聲,身後的大樹陰影下走出一個人,正是丁己。

丁己把手裡的東西交給自家少爺之後,便退了回去。

“先裹著吧,雖然是夏日裡,若是不小心,也會染上風寒。”原隨雲說著把丁己給他的東西抖開,蓋在渾身都溼漉漉的小丫頭身上——正是一件披風。

也許該說某人真是烏鴉嘴,第二天那丫頭還沒起床,住在隔壁的原隨雲已經聽到不停的噴嚏聲了。

“阿雲你真是烏鴉嘴……阿嚏!”拎起筆給自己開了張藥方交給丁己去抓藥,小丫頭揉著鼻子,哀怨道。

原隨雲坐在窗邊,手下撫著琴,琴聲叮咚中,只聽他淡然道:“是誰半夜跳大明湖去的?”

“額……”

自知理虧的小丫頭摸著鼻子,心虛地轉頭。

這一轉頭就看到了已經開啟了琴面露出琴腹、整個兒拆開的琴盒。

“對了,阿晚你不是說自己醫術不行麼?”忽而想起來,原隨雲疑惑地問,“但是你剛剛給自己開方子……倒是極為利索。”

何止利索,簡直就是一氣呵成什麼都沒想就寫完方子了——其純熟度讓原隨雲禁不住懷疑那丫頭是不是隨便找個方子抓著吃。

“啊,那個啊,是藥聖爺爺給小孩子開的預防風寒的方劑,”小丫頭隨口道,“我一字不改都背下了。畢竟我不過是稍稍有點著涼,沒什麼大礙,那方子拿來用正好。”

原隨雲沉默了。

也就是說,剛剛那真的是在默寫……

……真是庸醫。

難怪死活不肯醫人,就算是醫也只醫傷毒,這等醫術果然還是藏起來不讓人看到的為好。

雖然在心裡這麼想,但即使是原隨雲自己也沒發現,他此時浮現在臉上的,不是嘲諷也不是嫌棄,而是彷彿無奈般的溫柔微笑。

對其他人如此認真負責,哪怕是陌生人都這般上心,怎就偏偏對自己的身體那麼馬虎呢……

手指輕輕撥動琴絃,比二胡更為纏綿的琴聲在室內響起。

比起自己突如其來的風寒,小丫頭更加在意其他的:“香帥現在查得怎麼樣了?”

“他的線索幾乎都斷了:我的人去得慢了些,硃砂門的長老楊松、天星幫左又錚的二師弟宋剛,這兩個保管那封書信的人已經送了命,倒是保下了海南三劍之一、靈鷲子的師兄天鷹子。不過天鷹子受傷過重,現如今還在昏迷中。便是他醒著,恐怕也沒看到什麼有用的東西。”原隨雲微微搖頭,“動手的人武功極高,若不是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