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裡也沒有那麼大的魚,倒像是……
有人?!
流雲臉色一下子陰沉下來,皺起眉頭倏地站起身轉向發聲處。
這是……等看清水中正奮力游過來的身影,流雲臉色一變,連忙飛身掠著水面衝過去將人拎出來帶到了竹筏上。
流雲又急又怒,皺著眉恨不得扇他一腦袋:“你這是做什麼?身子才剛剛恢復,你看看現在都什麼時節了?”
唐塘顧不上一身溼答答的衣服,抹了抹臉焦急的看著他道:“我是來跟師父解釋的!”
流雲看著他蒼白的臉色和略顫的身體,胸口憋悶的慌,把人拉到跟前,手掌貼上他的後背,低聲道:“先別說了。”
一股熱流自後背蔓延至四肢百骸,短短瞬間,唐塘就覺得全身都暖了。處在這樣的暖意包圍中,愣神楞得十分厲害。他原本以為迎接他的會是一副冰冷的面孔,或者嘲諷的,或者懷疑的,或者其他的,總之不可能是現在這樣這麼明顯的擔憂。
唐塘看著眼前緊抿的嘴唇和輪廓分明的下巴,突然覺得眼角有點酸澀,眼珠子轉了轉又眨了眨,這才好受些。
過了一會兒,身上的衣服已經全乾。流雲見他只著中衣,知道長衫定是扔在了岸邊,雖然衣服幹了,可就穿這麼點還是會冷。皺了皺眉,伸手將人圈住:“這麼急做什麼?我一會兒就回去了。”
這一圈似抱非抱,唐塘被暖意包裹住,很沒出息的身子發軟,連忙站穩了腳跟,張了張嘴突然不知道怎麼開口:“我……”
師父怎麼一點發怒的跡象都沒有?
雖然很留戀這樣的溫度,他還是從師父懷裡掙扎出來,這一出來,頭腦終於清醒了幾分。他往後退了一步,盤腿坐到了竹筏上,理了理思路,垂著頭低聲問道:“師父為什麼沒生氣?”
“氣過了。”流雲淡淡回答,掀開衣襬也跟著蹲下去,跟他並排坐到竹筏上,一腿曲起撐著手肘,一腿隨意的朝前伸著。
唐塘從未見過他這麼隨意放鬆的姿勢,忍不住多瞟了兩眼。
流雲側著頭靜靜的看著他,臉色溫和,眼神平靜,這種狀態和平時的嚴肅冷然判若兩人,看得唐塘心頭狂跳,可又莫名的覺得心安。
他不知道是自己中了邪還是師父中了邪,兩人竟然就這樣莫名其妙坐了好半天,一句話都沒說。只聽到偶爾幾聲尚未南遷的鳥兒從頭頂掠過的輕聲鳴叫,或是水裡突然有小魚翻出水面又落下去的撲通聲。
等聽到胸口傳來的強烈心跳後,唐塘終於意識到這個狀態的不對勁,連忙強迫自己回神,自我告誡道:一定是這青山綠水的太讓人放鬆了,一定是的,師父放鬆了很正常,我不能,我還有事情沒坦白呢,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恐怕師父就真的要發怒了!
唐塘深吸一口新鮮空氣,又將濁氣緩緩吐出:“師父……”
“嗯?”流雲一手撐著頭側眸看他,從未有過的微微上揚的語調帶著幾絲淡淡的鼻音。
唐塘嗓子一抖,餘光瞟到他滑到前襟的幾縷長髮,猛地伸出雙手蓋在自己臉上。要命!
唐塘狠狠搓了把臉,一臉嚴肅的瞪著眼珠子看湖水,就差將湖水戳個洞出來。
“冷麼?”流雲突然問道,似乎一點都不急著知道答案。事實上,他真的不急,看到唐塘那麼風風火火的找過來的時候,他有點心疼,還有某種不知名的心安,突然就不那麼在意答案了。
“不冷!”唐塘繼續瞪著眼跟湖面較勁,憤恨不已地想:你再發出幾聲鼻音試試,看我還冷不冷得起來!
唐塘再次深呼吸,突然轉頭正視流雲的眼睛,嚴肅鄭重道:“師父,我不是這裡的人!”
“嗯,我知道。”流雲不甚在意的開口。
“誒?”簡直一拳頭捶進了棉花裡,唐塘瞪大眼珠子驚訝地看著他,“什麼時候知道的?”
“第一眼。”
“……”唐塘瞠目結舌,冷汗嗖嗖直往下掛,緩了很久才找回思路,吞了吞口水接著道,“那師父你……知道我是哪裡的?”
“不知。”流雲靜靜的看著他,眸色幽深的好似沉寂萬年的古井,頓了一會兒扭過頭,望著遠處雲霧籠罩下如墨如黛的青山,聲音也顯得如遠山般飄渺,“這天下究竟有多大,恐怕連神仙都說不清道不明,更何況我是一介凡夫俗子。這世上有我不曾踏足的地方,也有我未曾見過的山水……”
唐塘腦子裡混沌一片。他不知道師父怎麼突然一口氣說這麼長一段似懂非懂的話,但是本能的控制不住胸腔裡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