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站起身來,見到文鴦好像在旁;我沒看他,只是越過二人屍身走了過去,仍然檢視各處烽火。我見西門有一人正指揮軍隊衝擊,馮襲大怒道:“此人便是呂虔!”
我更不答言,從懷中取出手槍,瞄準了呂虔,只是一槍。呂虔僵在那裡,隨即倒下,蜀軍大喜,高喊道:“主帥死也!速速投降!”
魏兵見呂虔倒斃,潰散一陣,卻有李典在旁阻止了,依然催軍攻城。魏兵去而復還,攻城甚緊。我在亂軍中望見了李典,又瞄準了,正欲開槍,卻被馮襲撲到一邊,馮襲悶哼一聲;秦昊見了大怒,親手舉起一塊巨礫,舉高了狠狠砸到城下,頓時慘叫聲又起。我急看馮襲,只見他右胸口中了一箭,血流不止。
“軍醫,軍醫!”我大喊道,叫了軍醫急忙與馮襲醫治,眾人抬馮襲下去。
秦昊見身邊有兩塊巨大的沉重盾牌,便雙手一抓,把盾牌抓起擋在我面前,只留一絲縫隙給我看城下戰況。我趁著機會,又瞄準了李典,一槍過去,只見李典倒下,不知死活;秦昊巨聲大喝道:“主帥死了!李典死了!”
魏軍因此大亂,欲要退去之時,只見城外殺來一軍,多是騎兵,為首之人乃是劉封,我與數人確認了。劉封驅兵掩殺,城內守軍也開西門殺出,魏軍大敗,潰逃數十里不止。劉封並未久追,收軍回城上,綿城解圍。
劉封來見我,拜道:“先生,尚書大人知三將軍引軍而出,料綿城有失,特命我來救應。路上遇著李通殺了一陣,好歹趕來,先生勿怪!尚書大人言若一夜內無法趕來必會城破,未想吾耽誤了一整天,大人仍守得城池完好!”
我問道:“你帶來多少人?”
劉封道:“一萬有餘,不知可守城否?”
此時,一直沉聲不響的文鴦道:“足夠了。”我放下心來,令人檢點傷亡軍士人數,並派軍醫醫治傷者。劉封隨我四處巡查,眼見守城戰之慘烈,不由驚懼;文鴦檢視了各處地勢,道:“大
14、綿城之戰(下) 。。。
人,願乞一百人置備守城之物。”
劉封疑問道:“此是何人?”
我答了,又靜靜地看了看文鴦,點頭道:“好,我這就點人與你。”
秦昊急道:“大人,萬萬不可!文鴦新降不知是否誠心,且卻才魏軍攻城他卻不予援手,若是此人得了軍士破出城去報與魏軍,綿城危矣!”我淡淡笑道:“不然,我信得過他,不必再言。”文鴦點人出城。
我查點了弓弩手人數,六百人中折了三十九個,傷六十人,守城軍士死傷慘重。不論是我手下弓弩手還是受傷的普通兵士,我都命軍醫速速醫治,又把身邊所帶之極好金瘡藥散與眾人治療。劉封亦帶了軍醫前來醫治兵士。我命秦昊以身邊黃金徵收百姓糧食,生火做飯,與眾軍士各處架鍋、飽食一頓,才慢慢安下心,去看視馮襲。馮襲胸口的箭簇已經取出,軍醫也已敷了金瘡藥於其上;我看馮襲面色慘白、呼吸急促,想起此人自荊州便隨我身邊,至今時間已久,卻仍然受此重傷、生命垂危,不覺下淚。
馮襲見了,淺淺咳嗽著笑道:“大人……別哭,跟個女子似的……”
我又哭又笑道:“還好,你還有口氣。別死,我不許你死,我還沒給你和秦昊娶妻呢,可記住了,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你們誰敢死在前面,我讓你們死都不得安生!”
馮襲聽聞,微微笑道:“好,聽大人的,我……不死就是。我……若是死了,誰給……給大人記賬,秦昊他又……不通數字……”他連連咳嗽,牽動了傷口,臉上滿是冷汗。
我親手擦去了,柔聲道:“你好好休息,我等回來看你。”
馮襲一笑,閉上眼睛。
秦昊見我出門,連忙問道:“馮襲如何?”
我淡淡點頭,道:“死了的軍士們都收斂好了麼?”
秦昊沉重地點點頭。他雖然出身獵戶,後來也投身軍旅,卻一直並沒見如此慘烈血腥之境,一時失神。我在城上四處巡視,吩咐人把城上清理乾淨,因為我怕曹軍還會來襲;此時秦昊忽然醒悟,道:“大人,文鴦尚未歸來!”
我一愣,笑道:“他自然會回來,放心。”
一個時辰後,城上城下屍體傷員都清理得差不多了,遠處一隊人手持火把而回,原來是文鴦帶一百人運了城外巨石、滾木而歸,交給劉封。劉封大喜,遂命人重置,正在佈置之時,只見不遠處單騎迤邐而來,到城門口大呼:“快快開門!”
劉封就在城上喝問道:“汝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