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的?!”歐陽權一怔,“阿貪,我沒聽錯吧,你也領封邑——能有何大事?”
“這事嘛……剛不就是;再者我那媳婦一直抱病,什麼藥都吃了也沒見好,仍要請個高明先生;還有十月家母壽辰……對!恰逢整的,須隆重慶祝,沖沖喜;另外父親又得探望問候……”
“好了……這些事……你也要那麼多,不是分明……剩下的該怎樣過呵?”
“是呀……少爺,這樣一來大夥兒日子真不好過了,家裡家外可都要用錢呢!”
“錢多則多用、少則少用、沒有自然就不用。”氣息一頓,歐陽貪悶聲道:“算了……那我的留下取家父總行吧?!”
“‘西金生變革,北水克南火’,我歐陽家的前景足實堪憂呵!”
“對呀……真被二哥你言中,那……那什麼‘北水’又如何解說,不會就因為下這場雨……喲……天都黑了,怎的仍未出來?”
“該不會真出什麼事吧?公子,怎樣,咱們去看看?!”
“慌什麼……府庫重地是你等可以隨便靠近的嗎?”
“二哥,但這都進去個把時辰了,按理早該完畢!”
“世事無定理。”歐陽巨壓低聲道:“我估計恐怕就為錢銀出了什麼問題!”
“錢銀……有什麼問題?”
“你是吃糧不當兵呵……咱家這幾年下來雖表面風光無比,實則內容消耗虛空,外強中乾也。”
“這……不會吧,二哥也許言過其實了。”歐陽軍奮然道:“反正只要佔據嶺南,一切總有希望!”
“是……只要佔據嶺南,一切總有希望……希望如此吧。”
“好了,二哥……你別老是板著個臉,跟三哥一樣!”
“哎……看……公子……來了、來了……”
望見兩隻燈籠引領一行人沿著周邊廊廡走了過來,折射出朦朧微弱的光暈,好不迷糊。
“爹……終於好了……怎這麼晚?”
“這賬豈是兒戲?當然需反覆核算,費時間啦!”
“二叔、大哥、衛伯……一切都弄好了吧?”
“阿巨,你也在呀……弄好了……這外面已經不早,大家皆各自回去用餐歇息,直忙一天!”
“是呵……忙了一天……二叔,我那邊備下點小酒,要不過去喝幾盅?”
“罷了……哪有什麼心情,下次再說。”
“也好……那大哥咱們走,這就告辭了。”
“行……雨較大,慢點!”歐陽權眉角一揚,暗笑道:“衛管家,你也下去吧,通知皆關好門窗,不用守夜了。”
“那……那侯爺……”
“這還要說……他不會回來了!”
“甚底?這樣多……倒真會損大家肥小家呀!”
“多就多吧,只要把事情辦成也算好了。”
“嗯……也是……大哥,你怎麼要的比較多呵?”
“我……我是沒辦法,況且也確實需要錢……這一大家子呀……賺的人少、用的人多!”
雨,一直下。
………【第四章 家統一顧(上)】………
是日,天晴雲稀,太陽掛空照耀大地,再度炎熱,然還好吹來東南風,消解不少。
這是條南北縱向的灰白官道,旅客稀稀拉拉、車輛斷斷續續,顯得單調而平靜,兩旁山丘叢林亦互相冷漠延伸;驀然,看見五匹高頭大馬並行緩慢過來,好生清閒又舒服,中間者身穿件深褐袍子、體格比較壯碩、臉形寬闊開朗、雙橫眉、刀削眼、稍帶絡腮鬍須、手掌粗糙、筋骨分明,應該三十歲左右,其餘則皆著純藍色、略微矮小年輕些、邊幅不修、滿面豪氣、線條剛硬、目光烏亮、俱為一般強健有力,望之膽怯,發現倒無甚行李,卻還提只鳥籠,非同尋常。
“瞧瞧這一路上到處荒蕪蕭條、百姓瘦弱吃穿困難,真不知廣州都督府怎麼當差辦事的?”
“當官的都這樣——自己吃飽穿暖了管你呢?!”
“這個都督府確實比較有問題……聽說似乎還怠慢朝廷使者,架子真夠可以的!”
“這叫什麼來著……天高皇帝遠嘛!哎……堂主,你說它是會不會想謀反?”
“謀反?火兄,你在說‘信陽公’、‘信陽侯’吧,沒見只要一提起,紛紛聞之色變!”
“對……可你看人家這不沒出兵嗎?我覺得還挺識相的。”
“嗯……其實人家秦王……不,當今太子,念著他們守